的。這一份執著,難道不相像我們?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以及在我能力之內救助一個跟我們同樣遭遇的人於水深火熱之中。”
讓尋善最為感動的是,她自己做到了,而糖糖也做到了,她們都努力在這個殘忍的世界裡活到現在,並以另外一種身份再次相遇且成為不可多得的親人。
尋善摸摸糖糖的面頰,柔聲問:“紅塵可有說什麼?”
“他叫我這段時間好好聽姐姐的話,不要惹你生氣,他來年開春還會再來。”糖糖扯著尋善的衣袖,仰著純潔的面容天真笑著,“姐姐你說,來年開春,他會不會不走了?又或者他會把我帶走?”
糖糖在說到紅塵的時候,眼神仍然喜悅中帶一絲脆弱,到底心下沒底,不敢去篤定什麼。
尋善心疼,安慰道:“終有一天,他會懂得你的好。”
糖糖聞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極盡燦爛:“真的嗎?”
“真的。”
“那我等他。”
女孩興高采烈,眼睛笑成一彎新月,她猛地撲倒尋善身上,使勁抱著她,歡聲笑語瀰漫在室內。
尋善的心臟卻微微刺痛了。糖糖說,她等他。
等待,最是痛苦,最是沒有盡頭,最是絕望。她和司簡等了十四年,又等了五年,足足十九載,才造就了今天的相伴。那麼糖糖,可會有足夠的耐心等下去?
尋善望向窗外,冰天雪地的世界,滿目蒼白,漫天寒冷。
她又看向思思,思思伸手撫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眼裡有滿足和溫柔。她也是個執著的女子,一直在等待唐年君的愛,默默等著,等了足足五年。五年後,換來廝守一生的感情。
尋善微微一笑,低下頭去,將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上,眼底的落寂被掩在一滴清淚中。
再見劉拓,尋善幾乎認不出他了。
那一日,尋善在端華殿裡描摹司簡的字跡。
劉拓在門外請命,聲音恭敬有力:“屬下劉拓有要事稟奏。”
尋善轉了頭望向在軟榻上看書的司簡,停下手中的狼毫,問:“劉拓?那個劉拓?”
“還能有哪個劉拓?”
司簡放下書卷,喚劉拓進來。
劉拓垂著頭進來。
尋善發現在四個管事裡,劉拓的行為對於其他三人來講要更為恭敬,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她仔細看著他的面容,那個男子臉部輪廓剛毅如刀削,一臉的忠心耿耿。
尋善對他的印象倒有些許的模糊了,想來他也是不記得自己了,他對著她表現不出一絲驚訝,平淡似一個陌生人。
“夫人。”他只是那般稱呼她,而後直接越過她走向司簡,單膝跪下,“人手調配妥當,定不會有一絲失誤,請主子放心。”
尋善笑一下,繼續提筆描摹書法。她想不明白司簡的字寫起來怎會這麼好看,一筆一劃,沉穩有力,有著男子的硬朗,又有著女子的清秀。
劉拓道:“新一批的羽衛隊成員也已出來,等待主子檢驗。”
司簡點一下頭,看向尋善。
尋善認認真真寫字,頭也不抬道:“劉拓本不姓劉,只因早年父母雙亡,沿街乞討,其難處看在扶季宮夫人姜氏眼裡,姜氏深感憐憫,才將你收在扶季門下。當時你也不過七八歲。王固城問起你姓名,你低頭不語,最後由王固城為你賜名。劉姓乃一大姓,劉氏貴胄想必你也明白,扶季便是為劉氏賣命。為證明你的效忠,王固城為你取名劉拓,為劉氏效命,拓展扶季大業。後將你安排在青霜身邊做了近侍。你一呆就是十來年。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你竟跟著司簡反叛。做到如今的地位,可謂是平步青雲。”
劉拓一愣,半抬了頭,頓住,復又垂下。
司簡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小白記那麼清楚。”
“恰好想起來了。”尋善細細看著自己寫下的字,字跡清秀,卻遠遠比不上司簡的大氣。“說起來,你是如何做到的,這字怎麼寫才能將別人的字跡模仿得相像?”
“用心。”司簡道,“心平氣和,什麼都不要去想。”
尋善點一下頭,將筆擱在架上,問劉拓:“劉拓,可還記得我?”
劉拓頭一顫,沒有抬起。
尋善又道:“青霜故世,貌似你對他不怎麼上心,實在是個失職的近侍。”
劉拓依舊低眉斂首,“屬下失責。”
“恐怕這不是失責,而是另一種責任。”尋善意味深長看著他,笑一笑,走到司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