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了媚術,蠱惑了不少人。你知道,這一向是他愛玩的把戲。”
“瘋狗。”唐年君咒罵一聲。
“明日雨停,但有霧氣,此行定當小心。司簡想好對策,派了人來。我們靜觀其變。”
滄瀾安然地笑,眉目溫柔,眼底的憐憫越發濃烈。
同一時刻,山頂上也駐紮著一支隊伍。掩在樹林裡的營帳被煙雨覆蓋,看不清形狀。帳中都點著火光,忽明忽暗的紅色燈火,像是這個大雨傾盆的世界裡唯一一點亮光。
一個男人坐在其中一個營帳中,一身矜貴紫衣,玉帶綰髮,面容妖豔似女子,桃花眼半眯,妖嬈不可方物,眉間一點硃砂,像是一株搖曳在雪地裡活色生姿的牡丹,雍容華貴之餘,又尖銳刻薄,冰凍的冷可以殺人,凝聚的寒能夠刺骨。
一個傾城美豔又殘忍無情的男人。
有一個人曾說他“一身皮囊由死在你手中的萬千屍骨化成,才得以蒼白如此。薄唇定是被那鮮紅的血液染緋,才得以嬌豔無雙。青絲由皮脂梳洗,光滑明亮。眉眼妖嬈,定是吃多了人肉,才能絲絲魅惑,叫人慾罷不能”。
他只是呵呵一笑,不做理會。他知曉,世人都只是驚豔於他的美貌,才會罵他妖孽荒唐。他就不明白,司簡便清冷高貴,一代君子?還不是一樣成為世人詬病的劊子手!還不是一樣成為心狠手辣忘恩負義的叛徒!
他邪氣的笑,眉間硃砂泛著詭異的血色。召來一名女子,他摟她入懷。
他問:“我與青霜誰更厲害?”
“自然是公子了。”
“我與司簡呢?”
“還是公子厲害。”
“他們兩個加起來呢?”
“更是不及公子萬分之一了。”
劉扶蕭大笑,笑得眉間硃砂也好似有了生命,也好似在顫顫嘲笑這個俗世的愚蠢。
笑著笑著眼裡有了淚光,他推開女子,冷聲道:“滾!”
他又一人臥於榻上,蒼白手指拂過自己的紅唇,喃喃:“青霜,你恨司簡吧,你恨吧,他殺了你,是他殺了你啊。我知曉你活在你爹的權威下並不快樂,你應該謝我給了你一個解脫的機會。現在的你應該幫助我得到這個天下,滅掉司簡。哈哈哈哈,青霜,你聽到了嗎?你在哪裡?哈哈哈,你還被你爹關在那個牢籠裡吧,你真可憐!司簡,你還要被當成狗一樣被叫去陪著青霜練武!真是可憐,兩個可憐鬼,都不知道反抗!哈哈哈,天下都是愚蠢之人,憑什麼和我奪這個天下,這個天下就是我劉家的!哈哈哈哈!”
他臥在榻上大笑,笑得整個帳子都顫動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了眼角。
他劉扶蕭生來貴胄之勢,卻以瘋子的姿態活過半世。這也是那個人與他這麼說的。他不屑,只當他在妒忌自己的容顏,現今,那人長埋於地,只剩一個司簡與他爭天下。既然他們願意,那他就好好陪他們玩一玩。
第十四章 熟悉起來
雨停後起了霧氣,瀰漫在青霜宮中,當真是瓊樓玉宇,恍若仙境。
尋善推開窗子,四周栽著的玉蘭花敗落一地殘紅。
已是暮春。
這一日,司簡竟來了清銘宮,獨身而來,衣袖帶風,殘留滿室冷香。
婢女惶恐下跪,請安:“主子安好!”
司簡揮退她們。殿門輕聲合上。
尋善從窗邊回身,見到這個白衣清冷的男子,愣了片刻。“主子。”
司簡沒有看她,走進內間。糖糖還在熟睡,被子掉落一旁,他上前撿起來給她蓋好,掖了被角,然後復又走出來輕聲道:“照料得很好。”
“謝主子。”
“以後不必這麼叫。”
他隨意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榻上還有她來不及收起的被褥,甚至還有未息的暖意。自從伺候了糖糖,她就一直睡在外間的這個榻上。此刻司簡就那樣毫不在意的坐上去,讓她有些怪異,忍不住提醒道:“主子……”
“說了不必那麼叫。”
尋善呆住,不喚主子那該如何稱呼?而他好似並不在意。
“都是虛名罷了。”不知識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她聽。“就叫司簡。”
直呼主上其名,這算是無上榮耀還是大逆不道?
她垂了頭不語。
司簡道:“睡在這裡晚上可冷?”
“不冷。”
“把頭抬起來。”司簡看著她,目光不似以往看著萬物那般空茫,璀璨的眸子有著焦距,有了光芒,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