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司簡連射五箭,又都帶了五分內力,可見狠毒之處。常人若忍受不住,怕是要活活疼死。
“主子……”唐年君狐疑,“何不直接殺了劉扶蕭?”
“只是給他長個記性。”司簡棄弓,轉了身問:“情況如何?”
“一切按主子吩咐迎戰,果然不出主子神算,劉氏耍得都是幾年前的老戰略,我們將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話雖如此,我們也損失了不少羽衛和弟子。”滄瀾不以為然。
司簡沉寂了一會,“劉扶蕭有意送死。”
“怎麼會?”唐年君面有驚訝,“那個瘋子是想要賠上他整個家族嗎?”
“未必不可。”劉扶蕭的瘋狂不是一天兩天了。
司簡望一眼被樹枝覆蓋的夜空,拂袖下山。
“他想幹什麼?”唐年君問。
“一個遊戲。”司簡道,“也許玩夠了,他就會歇息一陣。他日必會捲土重來。”
他太瞭解劉扶蕭了,只要他不死,他必會伺機報復。今日的恥辱,他定將雪洗。
唐年君皺起眉頭,他看了一眼安靜的滄瀾,滄瀾朝他憐憫一笑,眼裡幽寂。
這一戰,也終於在無邊的夜色裡過去了。
司簡回到青霜宮,還未進殿,就見書人“砰”一聲被人打出了屋內,連滾兩圈落到司簡腳下。
司簡蹙起眉頭,又見白熙疾步出來意欲攙扶書人。
白熙眼光瞥見前方長身而立的主子,急切的面容頓時一白,隨即像見了救星一樣深深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
“主子安好,尋善她……”她面有難色,跪倒在地,“屬下來晚,讓夫人深受刺激,現下……”
司簡眼裡一沉,避過腳下書人大步邁進內殿。
燈火通明的殿內,紗幔扯斷飄在地上,掩蓋點滴刺目血跡。桌椅翻倒,花瓶摔碎,一室狼藉。殿柱上出現多處被掌風切過的深刻劃痕。
內間角落裡,紅塵身帶傷痕死命抱住面目陰沉的尋善,尋善雙手使力連揮兩掌拍在他腰側兩肋,他悶哼一聲,手上未有一絲鬆懈。
司簡眼裡漫起絲絲森寒冷氣,幾步上前一手劈在紅塵後頸,一手摟住了尋善。
紅塵直覺後脖一痛,軟下身子倒地,沒了知覺。
同一時刻,尋善向司簡出手,掌風凌厲,毫不猶豫揮向他面門。
司簡猝不可防,微微側過了身,掌風呼一下落在他身後床柱上,柱上即可顯現出一道裂痕。
“小白!”他喝一聲。
尋善則雙目冷漠,往後退開幾步,離他三尺見遠,十足的防備狀態。
司簡凝視她的眼,瞬時明白了來由。
“小白,我是司簡。”他放柔了聲音,往前小心走了一步。
尋善隨即揚起了手掌,司簡頓住腳步。
白熙端著一隻臉盆進來,惴惴不安道:“主子,給夫人擦身子。”
司簡回頭看了一眼,不說話。
白熙又道:“屬下先前本欲給夫人清洗一番,哪知夫人根本不讓任何人靠近,接連打傷書人跟紅塵公子,屬下實在為難不知作何反應。屬下愚鈍。”
“放下。”司簡轉頭盯牢尋善,“拖走。”
白熙一愣,聽明白了意思,放下臉盆轉而手腳利落地把地面上昏倒不省人事的紅塵扶起帶出了端華殿。
殿門輕聲磕上。
司簡細細打量眼前的尋善,她一身青衣滿是血漬,面上也髒亂帶有血跡,雙眼冷漠又空洞,衣襟散亂,披頭散髮,像一隻剛跟人打了一架的困獸。
“小白,對不起。”
司簡朝她伸出手,心下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尋善不為所動,眼裡死水一般無波無痕。
“看著我,小白,我是司簡。”司簡悲傷望住她,“看著我,小白,是我錯了,不該讓你隻身一人面對那麼多暗衛,我以為你已有足夠勇氣去面對這一切動亂,我以為這些打鬥能讓你學著堅強,而不是像此刻這樣冷漠無情,對什麼都不為所動。”
他企圖讓她學著一人成長,面對所有不堪境況能夠獨當一面,也給她一個練習劍術的機會。他深信劉氏暗衛不會拿她如何,他又派出紅塵親自接應她,理應不會發生一絲意外。
所有人算,都逃不過天意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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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有點平淡,不像現下的文風,可能有點不適合,但是這卻是葶葶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