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羽毛?”尋善隨口問。
“是啊,可奇怪了,姐姐說是哪裡來的呢?”
尋善正要說許是哪裡飄過來的,一抬頭,竟見自己眼前也飄了一根紅羽,輕浮無力,落在她手中。柔軟的觸感,微微溫暖,讓她想起那一日在空中見到的無數羽毛,從天而降,鮮紅美麗的色澤,帶著一絲異香,美麗晃眼。
紅塵。
她抬起眼睛,果不其然,牆角上垂著一角紅衣,一個穿紅衫的男子坐在上面,紅羽散開在他身邊,紛揚墜落,像是一場華麗的開幕式。這個美麗的男人,以這樣絕美的姿態重新融入她的生命。
他隨著那些浮羽飄然而落,衣角翻飛,落在她面前。滿地紅羽,像是紅花開了一地。
他的笑容映在她眼裡,清澈溫柔。
“我叫紅塵。”清朗又低沉的嗓音。
尋善眼角溼潤,無故感傷。“我是顏尋善,小白的升級。”
紅塵的笑意擴大,朝她走去,蹲下來,像是許多年前一樣用一種看孩子的目光看著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烏黑的髮絲,問:“原來小白升級了,難怪不一樣了。我找過你很多次,都被司簡駁回。知道你會看這個小丫頭,所以夜夜在她房裡等候。說起來,這個丫頭頗有幾分你的模樣,生氣起來的表情都一樣。”頓了頓,見糖糖睜著一雙烏黑黑的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他不免又摸了摸她的頭,對著尋善繼續道:“我跟你這麼講呢,就是要讓你知道我都為你做了些什麼,我想讓你記住,讓你順便感動一下,知道我有多好。我不像司簡,對你好為你做了些什麼都從來不說。他是頭傻狼,萬一哪天你又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呢,是啊,那可是個麻煩事啊,不急,我會把我為你做的事情都一一記下來,你要是再生病了我就拿來給你看。記得啊,這是你欠我的情。我欠你的一命早就還清了,現在是你欠我的。”
他一股腦兒連口氣都不喘一下講了諸多話,眼睛也亮晶晶。
糖糖竟也沒有揮開他的手,只是愣掉了,半晌都未有反應,小小透白的耳朵染成了瑩瑩粉色。
尋善仔細看著他 ,這個男人,還是跟多年前一樣。
“直白坦率,一點都沒變。”
紅塵聽了笑了,忍不住打了一下她的頭,“說你傻還真是傻,被司簡的傻氣傳染了。直白坦率?你以為我堂堂千羽門掌門就是憑著直白坦率在江湖上混的嗎?除了你,你去問問我可還曾對誰坦率過直白過?”
“紅塵……”
“感動了吧?這幾天我跑進跑出可是沒少為你的事忙活。”紅塵拉拉糖糖的小辮,糖糖從尋善懷裡下來,捂住臉跑進了殿內。一旁伺候的婉兒和別的婢女也跟著退下。
尋善奇怪地朝糖糖的身影看了一眼,疑惑:“那丫頭今天見了外人倒也安靜。”
紅塵順勢在她身邊坐下,笑道:“小姑娘被我的魅力折服。果然,做男人,不能跟司簡一樣太死板了,要像我一樣,萬千少女的懷春物件啊!”
尋善頓時瞪去一眼,移開他要伸手去抓的盛瓜子的小盤,“你說誰呢?”
對他的好感也隨之跑的無影無蹤。
紅塵倒也高興,不無感嘆道:“幸好幸好。”
“幸好什麼?”
“幸好我的小白還是小白,幸好小白還好端端活在這個世上,幸好小白還能跟我耍嘴皮子會跟我瞪眼。活生生的小白,活在我身邊。”
尋善又失言,眼裡淚光閃過,低下頭,默默將瓜子盤推回到他手邊。
“我是司簡的妻子。”
一句話,提醒他,她並不完全是當年的小白。就像黃粱一夢,夢醒,多年過去,昔日活潑少女已嫁他人為婦。她的過去,他只參與十分之一,她的現在他也錯失而過,她的未來,牢牢掌握在另一個男人手裡,半點由不得他。
他只能望著她在別人懷裡演繹喜怒哀樂。
紅塵笑意苦澀,手指蜷縮起來,半響鬆開,故作自如撿起一顆瓜子磕了幾下,將瓜子殼吐出來,笑眯眯道:“哎呀,這是哪家店鋪的瓜子,真是好吃,回頭我也叫他們去炒一盤。大理的瓜子還真是比不上中原的。”
尋善也笑了,三分假意,強顏歡笑。“紅塵,其實都一樣的,中原大理,瓜子一樣,人也一樣。”
“怎麼能一樣?”紅塵並不能認同,“中原和大理水土不同,孕育出來的人和事物自然也不同了,要是都一樣的話,那何必談什麼特產呢?”
“特產能一樣嗎?”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