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看著他身上濺到的湯汁,想到他平時乾淨的彷彿沒有一絲塵埃的衣著。可能他最不能忍受髒吧。所以才氣到臉都紅了。
可是怎麼脖子也紅了?她暗忖,看來是動了大怒啊。
她一個人在那兒左想右想,完全忽略了滿眼怒氣的陸致。
陸致沒有管身上的湯汁,而是繃著身體,手背上又酥又麻,那種存與指腹的灼熱又渡至了全身。
等到顏遲能夠把自己飄遠的思緒拐回來時,她發現陸致臉上好像越來越紅。
許久之後。
“更衣。”陸致幽幽地吐出兩個字。
顏遲愣了一下,而後立刻起來,走向門口,朝外面道:“青染。”
青染應聲入內。
“更衣。”她指著陸致。
青染見王爺衣袍上不知道蘸了什麼東西,連忙出門去拿乾淨衣袍。
青染取衣袍取得非常快,顏遲都還沒再抱起阿狸,她就已經又進了房間,只是氣息有些急,看來是跑過來的。
“王爺。”青染端著一疊衣裳。
顏遲見青染取了衣裳又不過去給他換,就站在那裡不動作。她疑惑地看過去。
青染看懂了顏遲的眼神。
她不是不過去,是不能過去啊。王爺素來都是自己更衣換衣,從不許別人近身的。每次伺候著都是在外頭候著,等王爺自己弄好了她再去把換下的衣衫取出來的。
所以,現在王爺不發話,她就只能端著衣服站在那兒。
王爺終於動了。他離開桌子,抬步往裡面的房間走。
青染端著衣裳跟過去。
還沒走兩步,王爺倏然側身,道:“過來。”
顏遲皺了皺眉。他在叫她?
她還沒走近,就又聽見他道:“給她。”
青染聽得命令,立馬將托盤交與顏遲。顏遲的手蓋在袖子裡,不伸出來。
青染眨了眨眼,示意她快些把托盤拿過去。顏遲撇嘴,拿過了托盤。
他什麼意思,讓她伺候他更衣嗎?
見顏遲接過托盤後,陸致正回身,繼續走向裡屋。
顏遲定在原地不動。直到青染推了她一把,並小聲地提醒道:“快點去。”
她瞟了一眼裡面,爾後進去。
前廳裡面的房間算作休息的地方。房間裡沒有點燈,還拉著帷幔,所以光線不甚明亮。
她穿過高高的屏風,隱約看見屏風內的高大人影。
顏遲到了他跟前大約有十步遠的距離,她停下,把衣裳帶著托盤放到小桌上即將要出去,耳畔就響起一道聲音,“過來。”
不會真要她給他換衣吧?她蹙眉看著他。他站在帷幔邊,帷幔輕微晃動著,他高大的身軀完全遮住了背後的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頭上玉冠上插著的白玉簪在微微發著光。
顏遲把小桌上的衣裳拿起來,向他那邊走去。
然後默默地把衣裳放到他眼前。
她感覺到他在看她,用他那黑沉沉的��說捻�湧此��
俄頃,他道:“更衣。”同時,他展開了他的手臂。
等待著她的行動。
顏遲癟著臉頰。她是專門照顧阿狸的,又不是他的侍女。為什麼要她來給伺候他更衣。不是有青染在麼?
她發覺她虧大發了。又要照顧阿狸又要服侍陸致,她一個人幹了兩個的差事!
還有,她也不會給別人更衣,她沒做過這種事,也不願意做這種事,更何況物件還是陸致。
不知道何時跟過來的阿狸蹲在了她的鞋邊,與她一齊望著揹著光的陸致。
“嗯?”陸致的尾音上揚,夾雜著危險的氣息。
“我不會。”她說。
就算是會,也不想給他換。
“更。”他再次重複,這一次只有單單一個字了。
她都說不會了還讓她給她更衣,那好吧,弄不好就別怪她。
不過,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不能自己脫下來麼?就這麼張開胳膊,讓她給他脫?
長期被人伺候得都喪失自己動手的能力了嗎?顏遲斜下眼睛,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他等了許久都不見她有動作,周遭氣壓下沉,顏遲感覺到了,即便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知道他現在在發怒的邊緣。
更就更吧,也不是什麼特別難以接受的事情。顏遲放下托盤。
但是她不想耽誤太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