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兒,百里卿言眉眼間的戾氣暴漲,所有無可奈何的怒意通通化作了更加用力的吻,在那如玉的肌膚上烙下了一個又一個紅痕。
黑眸深黯,像是能把人深深的吸進一般。
……儘管再過一個月,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但他的不安卻已是日日如影隨形,甚至經過了日復一日的疊加,此刻,便是大廈傾頹之時……
……玷汙了的東西,就會永遠屬於自己了吧。
嘴角驀地勾起,襯著緋紅的面色,百里卿言唇畔的笑意宛如罌粟花一般,在搖曳的燭火中化作一片灼灼的瀲灩,卻在眉眼間綻放開來,深不及眸底,始終融不化那最深處的憤懣和無力。
莫涼的眼前是一片漆黑,鼻端縈繞著甜而微醺的酒香,頸邊炙熱的唇瓣已經從輾轉變成了舔咬,正如百里卿言一直希望的那樣,此刻,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便唯有他而已。
腰上的手掌驟然鬆開,身後靠著的胸膛也撤離,莫涼懸在喉口的心一鬆,剛要轉身,卻一下被打橫抱了起來。
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人便已經被壓進了鋪褥中,身下是冰涼的錦被,身上的人卻有著火一般的熱度,薄唇重新覆上,順著她的脖頸向下,在鎖骨上流連。
等莫涼真正察覺到危險訊號時,腰間的衣帶已然被扯到了一邊,衣襟也微微敞開,不知哪裡突然起了一陣風,直讓她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瞬間清醒了過來。
眸中掠過一抹驚懼,她連忙掙扎著攔住了那探入衣襟的手掌,“百里卿言……你醉了……”
喚出口的聲音都在顫抖。
聽出那微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百里卿言的動作倏地頓了頓,被握住的手也堪堪停住,埋在她肩側的頭緩緩抬起,雙眼微眯,看向身下慌亂無措、雙目迷濛的女子。
那一日,他原是要殺了她一了百了,卻也是在瞧見這幅無助的模樣後,頹然收手……
面上的瀲灩漸漸冷卻,眸中的醉意更甚,唇畔牽起一抹笑,笑意澀澀。
怎麼辦呢?
無論是那時,還是今日,她一哭,他就狠不下心了啊。
莫涼麵上的熱度依舊在升騰,灼的她眼淚都快要奪眶而出了……
所幸,握著的手掌突然沒了動作,半晌才緩緩抽離了開來,卻不是繼續深入,而是輕柔的合上了她的衣襟,一陣悉悉索索後,腰間的衣帶似乎也被認認真真的繫了回去。
“……”
莫涼怔了怔。雖說一切都似乎迴歸了平靜,但身上的威壓卻遲遲沒有起開,正屏著呼吸,鬢邊卻突然一熱,那薄唇貼著鬢髮緩緩開口,“……你可曾有半分在乎過我?”
百里卿言閉了閉眼,遮住眸中閃過的晦澀。他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鬼使神差的問出這麼一句,只是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事實上,他心裡知道,此問不僅僅是百里卿言之於莫涼,更多的卻還是離欽之於蘇涼……
“哦,原來不過是個替代品。”不屑的諷刺。
“用他換漠嬈一個安然無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聲。
呵……眸中晦暗之色更甚,那答案,他已經聽過了許多次,如今究竟還在天真的固執些什麼呢?
儘管看不見百里卿言的任何眼神、表情,但莫涼卻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聲線和往常有十分明顯的區別,不單單是冰冷的沉穩,而是含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東西,還帶著一絲不管不顧的執念,不像是問句,卻像是一個棄兒固執的在哀求,只希望那個決然離開的背影再回頭看他一眼。
不知為何,莫涼的心口突然一揪,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雙瀕臨崩潰的血眸,更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物體狠狠刺進了胸口,疼的無可自抑。
像是記憶中曾烙下痕跡的心疼此刻重新翻湧了上來,讓她壓不下心頭的衝動,便做了一件似乎“記憶中想做卻並未做,且一直抱憾”的事……
眼見著莫涼微微蹙起了眉,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百里卿言的悔意更甚,害怕那櫻唇又吐出什麼刻薄無情的話,已然醉了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逃。
沒錯……又是逃。
只是,這一次卻沒有那麼一路順風。
他剛一撤手,坐回床沿,身下的女子卻是突然起身,抬手便環住了他的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完全,猝不及防。
!!!
懷中,那緋紅的面頰貼在胸前,熱度透過薄薄的一層衣衫,源源不斷的傳進胸口,瞬間擊中了百里卿言那顆早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