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降至冰點,方才還諂笑的陸壬矣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面色刷的變得煞白,唇上也瞬間沒了血色。
話一出口,葉瀟也即刻發現了自己說錯了話……
隨心門三字,已成為了陸家最不能提及的禁忌,而此刻她甚至還諷刺他要與隨心門交易。
“我……不是那個意思……”葉瀟的聲音低了下去,方才還任性囂張的氣焰全無,眉眼間掠過一絲內疚。
陸壬矣也只僵硬了片刻,隨即便牽出一抹苦笑,“我知道……”
說著,他伸手拿過葉瀟手中的卷軸,“若你當真在意,那我這就撕了。”
眼見著那畫卷便要毀在陸壬矣手裡,葉瀟一驚,這才想起自己找這幅畫像的用意,連忙出手又將那畫像奪了過來,“等等,讓我看一下……”
說著,她緩緩展開卷軸,畫中,一身著紅衣的女子緩緩露了出來,那姣好的容顏也清晰的映入眼簾。
當看清那張熟悉的面容時,葉瀟驀地瞪大了眼,攥著軸把的手一下收緊,眸中閃過一絲驚愕。
見葉瀟的神情變得愈發奇怪,陸壬矣也是一愣,察覺出了不對勁,“怎麼了?”
“……真的……真的是她。”
如此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陸壬矣卻似乎聽懂了。
腦中有一道靈光乍現,回想起昨日盟主大婚時那喜帕下的驚鴻一瞥,再加上此刻葉瀟說的這句話,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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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半山腰上的雲水山莊滿是闌珊的燈火。
卿雲閣內。
蘇涼已經換上了寢衣,披散著發,獨自坐在桌邊,盯著微晃的燭火發愣。
喜房內的佈置還未全部撤下,因此,整個屋子還是泛著瀲灩的緋色,映在她已經卸了妝的素顏上,卻像是抹了胭脂一般。
莫愁和俞林已經離開了雲水山莊,她應當可以鬆一口氣,可為何心裡仍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再想起白日裡百里卿言對鳳麟閣的不屑與打壓,她又是微微蹙眉……
“姑娘。”
屋外突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蘇涼一怔,“進來。”
穗兒和蕊兒已經被她打發出去了,聽聲音,外面的應該是吟鸞。只是,她怎麼會來找自己?
“吱呀——”
微微模糊的銅鏡中,蘇涼看見吟鸞端著瓷碗低頭走了進來,還隨手將房門掩上,輕聲說道,“少夫人,您要的宵夜。”
宵夜?
蘇涼眸色微滯,訝異的轉過頭,看向似乎有些奇怪的吟鸞,“我沒有吩咐過……”
“涼姨……真的是你……”
吟鸞緩緩抬起頭,一直隱在陰影中的臉也漸漸清晰,還是原本的面容,還是原本的聲音,帶著些雀躍,但卻總有哪裡顯得不自然。
涼姨?!
聽到了這久違的稱呼,蘇涼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從梳妝桌前站了起來,看著“吟鸞”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面上有著難掩的驚愕之色。
“……漠嬈?”半晌,蘇涼才緩緩啟唇,將信將疑的吐出一個熟悉到極致的名字。
“涼姨,是我。”易容成吟鸞的漠嬈唇角揚起,開心的拉起蘇涼的手,口吻竟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涼姨,你真的還活著……”
蘇涼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頂著“吟鸞”臉的漠嬈,再望望合上的房門,差點內牛滿面。
祖宗啊!
她剛送走兩位,轉眼間就又來了一位!
漠嬈若是再被百里卿言抓住……
蘇涼倒吸了一口氣。
“你,你怎麼來了?”一把將身前的漠嬈拉進了屋子裡燭光昏暗的角落,她低聲問道。
“那日我聽離欽說他已經對你下了殺手……我原是信了,但哥哥卻始終不肯相信,從未放棄尋找你的下落。所以昨日有探子回報,說盟主夫人的長相與涼姨你相似,我們就……”
漠引……
蘇涼瞪大了眼,連忙轉了一個圈,在屋內掃視了幾眼,“你哥也來了?”
要是再多一個漠引,她現在就可以跪下了_(:3ゝ∠)_
“不不不,”漠嬈連連擺手,解釋道,“雲水山莊如今的守衛森嚴,所以只有我能悄悄潛進來……畢竟這裡的人,院子我都最為熟悉……”
摸了摸自己臉上熟悉的“吟鸞”面具,她朝蘇涼揚了揚唇,笑容溫和。
正當蘇涼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她便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