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寸。”黑衣人不等他的話說完便道。
知春應道:“是。”
隨著知春的離去,周圍恢復了安靜,便是連山林草叢也墜入了夢鄉,寂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響,黑衣人並未離去,靜靜地望著遠處燃著火把的軍營,一直站著,任由著深夜的黑暗將他吞噬,直至,黎明的到來,淡淡的晨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卻只是照出了一身的冰涼。
那裸露在外的雙眸中,有著極深的隱忍與刺骨的思念,然而,最終歸於決絕,在深深地凝望了前方已經生氣了炊煙的軍營一眼,轉身往西面的叢林奔去,最終在叢林深處的一處竹樓停了下來,卻不是尋常的停步,而是整個人彷彿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跌倒在了地上。
撐著地面的手五指摳進了土裡,一點一點地站起,雙眼因為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泛起了猩紅,踉蹌地艱難站起,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連同二樓的樓梯。
這竹樓與當地苗人居住的屋子一般,底層空著,用來飼養家畜,而上層方才是日常居住之地,連同二層的樓梯並不長,可他卻是走了整整一刻鐘。
待走到了居室的門口,背脊上的黑衣依然被汗水浸溼。
手,推開了竹門,沒有意外地見到裡面坐著一個人,身上穿著的是苗人的服飾,不過臉龐卻蒙著一張輕紗,將眼睛一下的臉全部遮蓋,而那露在面紗之外的眼睛,浸滿了怨毒。
黑衣人像是沒有見到她似乎,忍著痛苦往往屋內一旁的床榻走去。
“你是不是去見她了?!”女人起身,面容猙獰地質問。
黑衣人沒有理會她,徑自走到了床榻邊,坐下,抬手扯落遮蓋了容貌的黑色面紗,露出了一張蒼白的可怕的臉。
若是柳柳在此,必定驚喜若狂。、
就算臉蒼白的可怕,便是因為忍受痛苦而猙獰,便是那兩鬢的鬢髮有了花白之色,可她還是可以一眼便認出來的!
是她爹!
是易之雲。
朝陽穿過竹樓的窗戶照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臉色更加的透明,他看向怒然站起質問他的女人,嫌惡道,“滾。”
很輕的一個字,可仍是那般的傷人。
女子瘋魔了一般衝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地抓著他的肩膀,那雙浸滿了怨毒的眼眸有著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憤怒與憎恨,“易之雲,你還想著她!你居然還想著她——”
“滾——”易之雲猛然揚手,將人給推開。
女子閃避不及,整個人往後跌倒在了地板上,臉上的面紗也隨之落下,露出了一張毀了一半的臉,那臉上的傷痕,便是已經癒合,卻還是可以看出是烙鐵的印記。
不過雖然毀了半邊的臉,可仍舊是可以分辨出女子的身份。
正是秦霄口中依然死去的雲柔。
她慌忙地將面紗重新戴好,遮蓋住了那可怖的疤痕,緊張地看向易之雲,生怕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嫌棄一般,可是,當她看向了他的眼睛,心裡的慌張頓住轉為了怨毒,轉為了恨意,原本摁住了面紗以防它再次掉落的手一扯,那可怖的臉又一次暴露在陽光之下。
“很可怕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她厲喝道,猙獰的神色讓那張本就可怕的臉更是如鬼一般,她再一次衝上前,擒住了他的肩膀,一字一字地道:“我是為了救你才弄成這樣的!我為了救你,什麼都可以犧牲,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夠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可你為什麼就不肯愛我?!為什麼?!我有什麼比不上柳橋?我有什麼比不上她?!當初不惜一切代價救你的人是我!這些年陪在你身邊的人也是我!她什麼也沒做過,什麼也沒有——為什麼你就是愛她不愛我?!我有什麼比不上她——”
“滾——”易之雲的臉色卻是沒有半絲的轉變,仍舊是那般的冰冷,“滾出去——”而這次說完了話之後,身體隨之痙攣,一口豔紅的血吐了出來。
雲柔佈滿怨毒的眼中多了癲狂之色,“很痛苦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只要你保證以後不再去見她,我就給你解藥!易大哥,只要你不去見她,只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我就給你解藥,我就幫你解除痛……”
“滾——”易之雲沉聲一喝,同時再一次將人給推開,而代價便是又一次的嘔血。、
雲柔這次沒有摔倒,只是踉蹌地後退了兩步,淚水也隨之奪眶而出,一字一字冰冷無比,“你寧願痛苦至死也不願意答應我?就算是說謊偏偏我也不願意?!”
易之雲沒有說話,只是那冷漠已然是最清楚不過的回答。
“為什麼?”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