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這事純屬碰巧了?
直到出了正殿,呂悅才抬頭偷偷往葉女史臉上看去,正跟那雙鳳目對上,她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可眼中卻有笑一閃而過:“怎麼?莫非你還想留在韶華殿裡伺候你那位主子?”
呂悅慌忙搖頭,臉上有些發白——昨天險些一屋子下人都被拉下去打板子,能活幾個還是未知數,今天她能走人,簡直就是幸中之大幸!
“一會兒叫人過你那裡去取你的東西……想來你也沒什麼好東西,都留在那邊倒也無妨。”
聽了葉女史的話後,見左右沒人,呂悅一下子鼓起氣來:“誰說沒有!我還有銀票子呢!”
“哦?幾百兩的啊?”鳳目挑挑,一臉的不屑。
幾百?咳咳……五十兩貌似沒有可比性啊?
呂悅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葉女史唇角微挑,這吃憋的小模樣,能日日看著倒也是真真有意思得很呢……
“那個……我還是想回去一趟,怎麼說也要跟師父說一聲。”呂悅低著腦袋,她倒不是有多財迷,只是那些銀錢也是一兩一錢的攢下來的呢,她真心捨不得。而且,現在她走了,小馬子頭天也走了,隨喜……以他的本事應該能保全他自己吧?但也要打個招呼才好。
“師父?”葉女史面色微沉,“可是那個叫隨喜的,面貌清秀些的,跟在十六殿下身邊兒的大太監?”
呂悅連忙點頭,一抬頭,卻見她一臉不爽的氣息,不由得抖了一抖。
“你在十六殿下那邊還住之前那個屋子?”
“不是,昨兒個搬到師父那屋兒去了。”
……
…………
二人間一片寂靜,呂悅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有實質感的黑氣在向身邊這位美人身上凝聚著,就見她冷著張臉,身上透出一股子寒氣來,高聲道:“棉兒!”
棉兒聽見叫,連忙小跑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等著吩咐。
“去下人房裡,叫那個叫隨喜的,就說小呂子叫太后留下伺候了,讓他回去把小呂子的東西收拾了叫人送過來!”想見他?門兒都沒有!
呂悅完全不解為毛這位身上的氣勢這麼恐怖,只得往後退了半步,連問題都不敢問出口來了。
葉女史吩咐完了棉兒,衝著呂悅冷冷一笑,道:“隨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中間卻凝聚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氣息。這會兒天氣已經一日冷似一日了,太后的慈恩殿裡面花草樹木都變得七零八落,賞黃葉紅葉的日子也早已過去,之後再來的,怕也就只有賞雪一事可以玩賞了。
呂悅老實巴交的跟在葉女史身後,並沒有四下裡胡亂抬頭打量——她也知道,就算用心記了路,她也一定能把路給走歪,所以乾脆就不去費那個心了。
一路走著,直到到了地方,呂悅抬頭後才有些詫異:“這兒……不是女史大人的住所麼?”怎麼跑到竹林小築來了??
葉女史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沒做聲,抬步向裡走去。
竹林小築就建在一片竹林之中,本身也是拿竹子在磚牆外頭裹了一層,遠遠看去,幾乎和竹林融為了一體一般的清雅。
一共三間上房,一個籬笆小院兒,左右各有一個小角房,房間不多,裡頭人似也不多。呂悅以前因著葉貴妃的關係很是來過幾回,可來來去去的見著的就只有葉女史並棉兒二人,就似這裡只她們主僕二人住著一般。
進了門兒,葉女史又只道了聲“跟上”,就向東面那屋走了過去。之前呂悅他們來時只進過堂屋,並西面的那間屋子,東面的那間卻從沒進去的。
西面那似只是用於待客的所在,東面……應該就是葉女史的閨房了吧?
呂悅是個太監,原本伺候的也是位皇子,她在韶華殿中的時候,連葉貴妃臥房都沒進去過,冷眼瞧著,應該連吳公公也幾乎沒怎麼進過葉貴妃的屋子,現在跟著葉女史過來,進她的屋子是不是有些不大合規矩?畢竟自己是過來伺候太后的啊……
正愣著,就聽見裡頭冰冷冷的一聲:“腿凍住了不成?”
呂悅身上一激靈,連忙幾步進了屋子,進去後先是不敢亂看,可一進門兒就聞到了墨汁子的味兒,不由抬了抬眼皮,然後人又愣了愣。
東面這間從外頭看著不顯,裡面卻是分成裡外間的。裡頭似是臥房,中間拿多寶格打著隔斷,外面佈置的卻似是個書房的模樣,牆上還掛著寶劍掛瓶等物。
屋子裡頭只擺放著些新鮮水果兒,並沒有什麼花兒啊草的,顯得清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