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似乎有萬千的情緒在其中無法言盡。
“哎!怎麼了東東,媽媽在呢!”她抓著手機忙對著那頭問著,“怎麼了怎麼了?什麼事情不能告訴媽呀?”
良久,那頭似是被黑暗吞沒的安靜,男孩有些低沉的聲音傳來:“沒事,就是怪想你的。”
單靜秋抓著電話的手用了些力,在向東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已經是一片凝重,只是沒說話,就在這段沉默蔓延的時候,忽地電話的那頭傳來了陌生男人的聲音。
“哎,單姐您好,我是向東的教官林盛,剛剛這三分鐘的電話已經到時間了,咱們這呢教育孩子講究一個規矩,他表現好才能和家裡通三分鐘電話,所以也希望你們家長配合一下,希望你們可以理解。”
“嗯,我理解的。”她面無表情,冷漠得很,只是說出的話卻好像誠惶誠恐,和臉上流露出的神色大不相同。
“晚些時候,我們會把這孩子的最近的一些作業、作品照片發給您,向東來學校這裡算是表現不錯的,不過呀,就是他這個網癮可重了點,沒得那麼容易能治療好,這段日子來也只是稍微改善了一些,要說徹底治好那還遠著呢!所以也需要你們家長和學校一起努力,咱們徹徹底底地把孩子的毛病糾過來。”林盛的聲音循循善誘,親切得很,反倒不像是什麼教官、更像是一個敬業的老師了,只是言語間似乎帶著些誘惑和暗示。
單靜秋神色依舊,可嘴上說的話卻全是感謝:“那就辛苦教官了,麻煩您等下把相片發給我,我和孩子她爸爸看一看,真是謝謝您了,孩子他還得靠您照顧。”
“成成成!那我等下呀就把照片發給你!那就先這樣了,我也先帶小東去上課了,不打擾您了,下次小東表現好再和你們聯絡。”林盛迅速地說著。
“好的,謝謝教官了。”她話音剛落,電話那頭便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單靜秋覺得自己的心就如這忙音一樣一點一點地砸了下去,掉到了谷底。
之前留在中心裡的郵箱號碼收到了新發來的郵件,這還是那時候原身特地去註冊的,發來的是個不小的壓縮包,單靜秋點開壓縮包,能看到裡面是一張張的照片還有一張所謂的“孩子給家長的信”。
先點開的是孩子寫的信,信很長,單靜秋能認出這是兒子向東的字,裡頭這樣寫著:
“媽,我來學校的這段時間學到了很多東西,教官也很關心我們的生活、學習,平時對我們的衣食住行都很關照,像我們現在連折被子都是按照教官教的辦法疊的,我還學了很多寫書法的方法,每天也和同學們一起去運動,從來不偷懶……”
“我現在過得挺好的,相信以後會更好的。”
單靜秋的手停在那張所謂的孩子的信的掃描圖上,一句話也說不出,眼角有些莫名地酸澀。
挺好,真的挺好嗎?
她接著往下看,壓縮包裡頭的照片很多,倒是從各個角度、多角度拍攝的,看起來倒很是寫實,沒有過多的什麼拍攝技巧和濾鏡,可這份樸實之後竟有種令人莫名的不寒而慄。
上頭的人單靜秋很熟,正是她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的兒子“向東”,向東今年剛16,身高已經到了一米七多出頭,從來也是生龍活虎的活潑樣子,可現在似乎變了個人。
照片裡的是向東正在教官的關懷指導下把被子折成豆腐塊、站著軍姿、和同學們坐在一起聽課、揹著手背書、寫書法……一張一張照片看似只是孩子認真向學、軍訓的樣子,可那股記憶裡兒子神采飛揚的勁兒全都一掃而空,只剩下面無表情地僵硬,偶爾有一張直視鏡頭的照片眼神也顯得有些渙散和茫然。
更別說向東的樣子了,和剛離開家時相比,短短兩個禮拜而已,似乎已經瘦下了一圈,原本有些肉的臉頰已經變得瘦削,稜角分明,並不顯得英俊,只是有些病態。
當然,非要這麼說也有些牽強,畢竟孩子到了新的環境,不習慣瘦些總是正常的,拍照偶爾拍到神色奇怪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可單靜秋卻已經清清楚楚。
這就是家長們想要的好孩子嗎?單靜秋捂著胸口冷冷一笑。
……
“任務一:挽救女兒寧雅詩,已完成。
任務二:讓張鵬惡有惡報,已完成。
任務三:讓女兒真正地想要活下去,已完成。”
在聽到任務三已經完成,消失在那世界的單靜秋勾起嘴角露出了個欣慰地笑容,在消失在那空間之時,她心裡最大的擔心就是能否讓女兒真正地面對屬於自己的人生,不再把自己的生命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