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從彷徨、到猶豫、最後全是堅定:“李警官,我希望他能進監獄,我想要和他離婚。”她的聲音在這病房中似乎擲地有聲,震得對面的兩位警官也跟著有些恍惚。
“你確定?”徐警官沒忍住,下意識地便問,他認真地看向對方,生怕對方只是一時衝動,畢竟他進派出所頭一件事就是打下手整理卷宗,現在離婚在小城市裡還是件時興事,到時候風言風語可不少。
單靜秋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病房面對走廊的那扇窗戶上,能看到那個背對著他們的小小後腦勺,正在蹦蹦噠噠地跳起來看著樓下的風景,她的心軟成一團,現在的喻言澤還是個孩子,心裡頭還全是一片蔚藍,她怎麼忍心,讓這個孩子的那片藍天一點一點地變為烏雲密佈呢?
她輕聲地說著:“我確定,徐警官,你可能不瞭解,這幾年,我帶著阿澤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其實我不是不想和他離婚,只是要離婚沒有那麼容易。”她苦笑了下,“阿澤要念書,戶口本我的證件都被喻一浩藏起來了,我們的房子被他賭沒了,戶主是他,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她笑著笑著,眼淚又落了下來:“是,名聲也重要、面子也重要、婚姻也重要,可是命不重要嗎?孩子不重要嗎?我只想徹底地離開這個地方。”
她的話說完,就連徐警官的心也酸澀了起來,他忙不迭地解釋著,生怕對方誤會了他:“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和你確認確認……”
“小徐,你別說了,我來說。”李警官擺手示意搭檔停下,認認真真地同單靜秋說起了他們的打算,倒是讓單靜秋心裡有些發愣,沒想到一切比他想的還要順利:“是這樣的,我老實告訴你,你的傷雖然很嚴重,但是在量刑中絕對不重,畢竟你沒有出什麼大事……”他有些迴避對方的眼神,分明那天晚上,要是晚點送來,這人也許要出了性命,可是實際上卻很難認定到那麼嚴重,更別說這還不能嚴格的定義成故意傷害,沒準還只能按照家暴虐待罪來計算。
“沒事的李警官,我明白。”單靜秋笑著點了點頭,“您接著說就好,我能理解的。”
單靜秋越是這樣說,李警官的心裡頭越是堵,他忍不住發了誓,起碼他得幫著這對母子逃脫這隻中山狼,他看向對方說得認真:“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那麼我們有以下兩個方案必須要完成。”
他伸出手指,說了起來:“第一個要做的方案,我會先和喻一浩溝通,要他主動和你離婚、讓你把戶口遷走,我這邊會告訴他,他如果不想坐牢或者做太久的牢,就需要你這邊提供的諒解書,而你就咬定了你的要求是離婚和遷戶口,這個我需要你堅定。”
單靜秋點了點頭,沒吭聲,心中有些訝異,這和她一開始的想法倒是殊途同歸,那天晚上她就算反身把喻一浩殺了她都能做得到,可她終究是個普通的現代人,無論眼前的人多麼人渣,真讓她動手殺人,她還是做不到,更別說擋著喻言澤的面動手了,這和喻一浩又有什麼不同呢?
所以打一開始,她就定好了要利用諒解書,或者是調解的方式來先把孩子和他從家裡頭套出去。
“第二個方案……”李警官認真地強調道:“我要告訴你,因為你要做到第一步,所以不可避免的,喻一浩他會減刑,甚至不用被拘留,監視居住也是有可能的,這就導致他很可能會出來騷擾你,那麼第二個方案,我想知道你們承受得住壓力嗎?哪怕周圍每個人都知道你的丈夫家暴你,差點讓你出事,包括你的孩子,也是一樣,你們能承受嗎?”
單靜秋堅定地點了點頭,她笑著說:“李警官,我死都不害怕了,而且我也想過了,我之後打算帶著言澤換個城市生活,換個環境,會對他更好。”
“好的,那麼我們就先來做第二步,我再去和喻一浩溝通第一步,你就……”李警官開始認認真真地說了起來。
窗外的風吹過,一下吹起了窗簾,邊緣輕飄飄地蹭到了喻言澤的腦袋,小小的他興奮地跳了起來,試圖夠著窗簾,卻怎麼努力也碰不到,甚至還差點把不合腳的大拖鞋給弄掉了。
……
“哎喲,小吳你們也來了啊。”b城電視臺新聞拍拍報的主持人小施拿著話筒臉色很是不好看,她看了看身後的攝像記者,示意著對方加快速度。
“哎喲,怎麼小施姐你也特地來了呀!”小吳忍不住擠兌,這電視臺可以說是異軍突起,生生在他們報紙上咬肉,若不是這年頭電視還算是半個奢侈品,估計他們b城晚報早就不知道要去哪裡喝西北風了!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也跟著加快腳步,這小小一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