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誠毅被女兒的話一刺,他痛心地看著這個孩子,可卻在吳夏梔接下來的話後怒氣越來越盛:“什麼叫做我繼續瀟灑?難道你媽媽死了,我們也要和她一起死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媽是不是想看到這樣的場景,如果是她肯定希望我們好好過日子,而不是這樣!”他有些口不擇言了起來,“我是你的爸爸,我做什麼事情需要和你報備嗎?你如果尊重我就應該好聲好氣的問我,而不是這樣像是瘋子一樣的質問我。”
“是,我瘋了。”她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砸,“我是個沒媽的孩子,所以瘋了,那你可以不要我這個瘋孩子,去找個好孩子回來啊!你找哪個什麼薇薇安,生個寶貝兒子、寶貝女兒,肯定和你心意。”她大腦已經不會思考一般,把自己壓在心中的那點兒痛苦壓抑全部傾瀉出來,不帶一點保留。
吳誠毅看著眼前分外陌生的孩子,伸手想抓住這孩子,卻被她一下閃開,他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邊搖著頭邊說:“夏梔,你讓爸爸太失望了。”
吳夏梔認真的看著父親,看著看著便笑了,她一字一句地說:“你也讓我太失望了!”然後直接甩門而出,便走到了這。
她不明白,曾經的恩愛夫妻,為什麼僅僅是兩年便會被徹底改變,可她不願意,她認真記著媽媽,也希望所有人和她一起記住她的美好,她的音容笑貌,可爸爸卻要輕易地找人將媽媽取代,那個什麼新媽媽,她從來也不想要。
她側著頭看著那被雨水打溼的草地,又哭又笑,如果媽媽還在,她不會……不對,如果媽媽還在,一切根本什麼都不會發生,她一定會一切都好。
吳夏梔想起了幾乎每個孩子都會唱的童謠,她的聲音裡帶著哭後的沙啞,輕聲地對著那片草地唱著:“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明明應當有些奇異地場景,卻要人只是看到了就覺得分外的心疼。
她正掉著眼淚,卻忽然聽到了後面發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有些害怕的回了頭,卻看到從那片草地裡頭慢慢地鑽出來了一隻小土狗,上班部分的毛是棕黃色的,而肚皮處還是一片白,黑黝黝的眼睛溼漉漉的,慢騰騰地從那堆草裡擠了出來,可卻由於笨拙,一落地就滾了一圈。
雨水早就把它的毛髮徹底打溼,幾乎每一根毛上頭都能淌下水來,本就還小的它看起來格外的瘦弱,甚至要人覺得只要一根手指頭推一下便能推倒。
“小秋。”吳夏梔看著那小土狗忍不住地便叫,她直接跪坐在那小狗面前,壓低了身體,試圖和它平視,媽媽很喜歡狗,便從農村裡頭抓了一隻小土狗來,被媽媽取名叫做小秋,來到他們家的小秋就和這隻小土狗一樣,分外的可人疼,除了愛搞破壞外,幾乎成為了一家人的寶物,可後來,小秋走丟了,他們一家一起貼了好多天的佈告,卻再也沒有見到過小秋。
她才剛叫完,對面那隻小狗便認真地看著她,艱難地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湊進來輕輕地舔了她的手一下,要她忍不住地便咯咯直笑,她一把抱住這隻在她心裡頭已經被認定為小秋的狗狗,站直了身體,似乎忽然打起了精神一般四處張望著,萬一小秋是別人丟的呢?她的手忍不住有些收緊,想到要把小秋還給別人便分外地捨不得了起來。
可才沒走多遠,她便帶著小秋停了下來,她沉默地看著眼前,是一條已經沒了生命跡象的母狗,同樣是土狗的它通體是黑色的,應當才走了沒多久,她忍不住下意識地捂住了懷裡小秋的眼睛,然後絲毫不嫌棄地靜靜抱起那已經有些僵硬的身體,走到了小區裡被物業劃出來安葬寵物的地方,由於小區裡頭現在養寵物的人挺多,所以早在幾年前物業就專門劃出了這麼快地界用來給意外離世的動物進行土葬,只是地方不大。
吳夏梔沉默地將小秋放在遠處,假裝沒聽到它口中不住地叫喚,找保安賒賬買了盒子,便將這隻辛辛苦苦照顧著孩子的大黑狗埋了進去,這塊地之前就有專人來松過,所以很快這簡劣的安葬儀式便已經進行完畢,她只是靜悄悄地看了那微微起伏了起來的小墳許久,一言不吭,然後回過身,再度抱住了小秋。
她絲毫不覺得小秋身上會髒,只是雙手把它捧了起來,站定認真的看著她,看了許久忽然便笑了:“小傢伙,我和你一樣都沒有媽媽哦,以後我會保護你的,我們一起加油好嗎?”然後不等小秋回答便又將它摟在了懷裡,生怕它冷著,她覺得小秋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不僅和小時候媽媽最喜歡的小秋長得一樣,還和她一樣,沒有媽媽,她在心裡頭暗暗發了誓,決心一定要好好照顧小秋,她一定不要讓小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