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單靜秋沒課,便也在家裡頭,她到珊珊的屋子裡頭陪了她很多,也聽這孩子講述了許多,這段時間來她的這些抑鬱情緒又有些復發,但幸運的是,還沒像高中時發展到那麼嚴重的地步,只是一被單靜秋勾著便同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那段時間,珊珊還忽然胖了,明明你老說她,她還總是傻樂,你應該也記得吧。”
明明知道妻子看不見,甄正奇依舊點了點頭,他印象很是清楚,那時候甄珊珊總傻樂,他恨鐵不成鋼地和妻子抱怨了好幾次,覺得女兒是厚了臉皮,犯了錯也不肯老實認錯,還嬉皮笑臉的,還好這之後一切慢慢地好了起來:“嗯,我印象挺深的。”
單靜秋也跟著嘆了口氣:“可我們都不知道,那段時間珊珊因為壓力過大自己調節不過來,得了抑鬱症,是何夢琪,也就是那個女孩子,陪著她去醫院,陪著她偷偷養病的,因為發現得早,及時吃藥治療,調整過後也就好了。”
甄正奇沉默了很久很久,妻子說的這幾句話就像忽然砸下的大雷一樣砸在了他的心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說什麼?”
他是知道抑鬱症地,如果是早些年,也許他還不是很清楚,可幾年前學校裡頭有因為抑鬱症跳樓地孩子,便把他們這些老師全都拉去做了好幾回培訓,所以現在的他對於抑鬱症能造成多嚴重的後果是清清楚楚的,妻子的話和高中時期女兒的種種不對勁一點一點地對應在了起來,他還記得那時候女兒在他面前,吃著飯吃著吃著就哭了起來,回到家躺在床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被他不耐煩地說幾句就登時爬起來唸書地樣子。
他的心鈍痛著,他沒想到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孩子竟然自己走過了這麼難走的一個關卡,差一點點,他也許就要把他的女兒弄丟了。
“正奇,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和你一樣,一開始怎麼想也接受不了,可我真的捨不得珊珊痛苦,你說的很對,我心軟,也容易被說動,可珊珊是我們的孩子啊,難道我們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不希望她幸福嗎?她一直是個優秀的孩子,也一直讓我們驕傲,我們也應該要支援她,給她一些力量。”
“正奇。”單靜秋又喊了對方一聲,“我們打小要孩子這樣就要孩子這樣,要她那樣就要她那樣,她在我們畫出的框裡頭規規矩矩長大了,從來也沒有對我們提出過什麼要求,我們支援她一次好嗎?就支援這孩子一次吧!”
在黑暗中,甄正奇慢慢地合上了眼,這個問題,他竟然不知道要怎麼答,要怎麼說才對。
……
b城市一中
“甄老師最近是不是不太對勁啊。”
“是啊是啊,他上課地時候雖然還是和平時一樣說得認認真真,可一下課就忍不住走神,好幾次我看他在走廊上就差點摔倒呢!”
“是的,我真擔心甄老師家裡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單老師最近只要沒看也都不在學校裡頭,問了其他老師也不說,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
一下課,走廊上已經有學生暗暗地湊在一起討論了起來,最近他們中的主要話題,便是班主任甄老師到底怎麼了?一向嚴肅,對待學生認真負責地甄老師最近似乎不太對勁,雖然種種對學生們的關照還是一如既往,可這兩三天來越發地奇怪,黑眼圈越來越重,晚自習坐在講臺上備課備到一半便忍不住地走神,目光不知道飄到哪裡去,讓班上地同學擔心得不行,可又擔心冒犯老師,不敢再問。
甄正奇走回了辦公室裡,僵硬著身體坐到了位置上頭,他看見他身後的位置妻子並不在那,便清楚妻子肯定又是回家陪女兒了,自妻子和他把事情攤開說後,他幾乎是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開始想七想八想個不停。
可一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他要如何做,如何走,才是對的。
甄正奇環顧一週,看見四下同事都在忙活,悄悄地開啟了微信,一開啟微信,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群聊,只是這些群聊,和之前的畫風又是迥異。
什麼“我的孩子是同性戀”、“撐同志、反歧視!”、“作為父母,我支援!”好幾個大大小小地群聊,裡頭也正在火熱聊天著,只裡面的訊息和前幾天對比起來簡直是截然相反。
豆豆媽:我的兒婿和我的兒子合照,他們最近剛去雲南蜜月游回來,很幸福!真希望國內以後可以允許同性婚姻,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地送我的孩子上紅毯,也給他擺一次酒!
佛心:今天看新聞,xx國已經透過同性結婚法律,我國人大之前也有提案,當然在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