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慧。
可這聲爸就連於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畢竟自家母親可是被爺爺氣著說不許上門的,那時都只敢叫何老先生的,怎麼現在就突然叫了爸?他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小心地瞥了眼爸爸,生怕發生什麼大戰。
何向前卻只是板著臉,招呼著于慧靠過來,很是溫柔:“爸剛進去做手術,可能很快就能出來,你別擔心。”
他話音剛落,湊了過去的于慧和在旁邊偷偷觀察的于越同時露出的驚喜的表情,這,難道是……
偷偷看著單靜秋的何向前很生氣了,畢竟眼前的女人居然面不改色,甚至還有點不屑,她究竟是在不屑什麼?她怎麼可能不生氣,不難過?
可這下這尷尬的氣氛也讓他不能再說什麼,只能繼續假裝同於慧你儂我儂。
焦灼地等待,良久,醫生終於走了出來。
他告訴幾位,何老太爺的身體已經衰老,這次中風以後的手術效果不算太好,得先去icu觀察幾天,要是順利的話,也許半個月內可以出院,可哪怕是出院,以後估計行動都會不太方便,生活要自理基本是沒門的事情了,甚至連說話的功能也衰退了很多,會說得很含糊,只能靠後期的康復訓練,但效果什麼的,難以保證。
聽了這話,幾人神色各異。
單淮當然是滿滿的擔心和難過,爺爺做過許多對不起媽媽的事情,但終究是爺爺,對他來說,爺爺絕不是絕對的惡人,他也曾有騎著爺爺把他當大馬的經歷,在缺乏父親角色的童年,爺爺為他撐起了一片天。
單靜秋和周淑怡倒是簡單,她們倆只是有些面對生老病死的嘆息,和看著何淮難過的關心。
至於於家母子,他們兩先是一陣憂心,畢竟沒有老爺子在,哪有人能壓著何向前讓于慧進門,這于慧不進門,于越也就不名正言順,這對母子倆可是頭號大事,不過想想剛剛何向前的態度,卻又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安心了許多。
何向前這位最應該憂心忡忡的倒是心平氣和,要是這老爺子不會說話那可就更好了。
“對了,醫生,請問一下我爺爺怎麼會突然中風呢?他平時每天都有量血壓,定期體檢,我們家庭醫生都會每個月上門給他檢查身體狀況,我前兩天見他他還很好的。”單淮有些疑惑,爺爺的身體向來不算差,而且保養適宜,怎麼會突然成了這樣?
“你別假惺惺地關心了!你回去好好關心你媽媽的身體吧!”何向前突然又發火了起來。
單靜秋看他這暴怒的樣子,心下倒是有了些猜測:“醫生,何老太爺最近情緒不太好,您說會不會是生氣引起的呢?”說著話她便把眼神撇到了何向前身上。
何向前立馬反駁:“你胡說八道!我知道你就想著栽贓陷害我,關我屁事?”
卻不知他的這番反應讓當場瞭解他的幾個人都心下了然,看來老爺子的中風倒是真和他脫不了干係,單淮忍不住氣得捏緊拳頭,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為什麼他的父親對他這樣?如果只是他就算了,爺爺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他憑什麼做這種事?
醫生不願摻和到這修羅場裡,只是靜靜地解釋著:“一般來說引起腦卒中的原因很多,可能是高血壓呀、糖尿病啊……當然生氣是沒有特別明顯的科學依據的,所以說我們這邊也不能做這個判斷……”
可哪怕醫生此刻再確定,他們心底也不會改變對何向前的想法,畢竟他這掩耳盜鈴的做法,還有誰會不知道呢?在場幾人除了周淑怡,哪個不是和他相處了至少二十幾年的人呢?
何向前聽著醫生的話試圖作出很堅定的神情,但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心底全都是心虛。
他哪知道老爺子氣氣就倒了?不就是公司虧空了點嗎……好吧,虧空得有點多,但老爺子拿點自己的財產出來補一補不就行了嘛!
就在何老太爺被送進手術室的大半天前,在他的房裡只有他和何向前兩個人。
何向前把集團這個月的財報往老爺子桌上一放,人沒敢走,畢竟現在他急需老爺子幫個小忙。
老爺子戴上老花鏡,看著平時甩了財報就走的兒子居然乖乖站在那,心下一沉,知道這回事情肯定嚴重了,以何向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能跑到他面前做出這幅樣子,那肯定是事情大條得很了。
眼睛已經不太好使的他努力湊近財報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可剛沒看多久臉色便開始變換,他是老了,是不怎麼關注集團了,可明明幾個月前阿淮交來的財報還態勢喜人,怎麼現在向前交來的,不但是跌,甚至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