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太陽出來了,噩夢已經過去了。”
她知道娘娘不是在做夢,但是,她只能這樣告訴娘娘。
在娘娘睡著的時候,她拿走了娘娘額上的梅花鈿,還問奶孃發生了什麼事,但奶孃完全沒有記憶,只說忽然之間就覺得犯困,眼睛一閉就沒有意識了,她根本問不出所以然來。
既然查不出是什麼人乾的,她除了加強人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是麼?”柳媚煙回想著昨晚的事情,覺得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現在仍在發抖,恐懼感揮之不去,“如果……以後再做這樣的夢,怎麼辦?”
她覺得,這個噩夢,不會只做一次,以後還會做更多的、更多的噩夢……
清梅咬了咬唇,道:“娘娘,我看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不如去請蒼巴大巫師來看看如何?”
太醫說娘娘本就身體虛弱並患有心疾,這回受了巨大的驚嚇,心疾更加嚴重了,日後若是再受刺激,輕則暈厥,重則有性命之憂,而且,恐怕這一生都不能再生育了。
太醫還說娘娘的病是心病,心病不除,再好的藥也無濟於事。
這些話,她不敢告訴娘娘,也不敢讓別人知道,便暗中塞了一筆錢給太醫,讓太醫保密娘娘的病情。
如果讓後宮那些女人知道了娘娘的心疾如此嚴重,利用驚嚇、扮鬼等手段害娘娘,就太容易了。
既然娘娘擔心有鬼,那她就請人驅鬼除邪,讓娘娘先安下心來再說。
“蒼巴大巫師?”柳媚煙眼睛一亮,抓緊她的手,“好好好,快請蒼巴大巫師來,她一定能救我!”
幾年之前,蒼巴大巫師來宮裡走了一趟,那種看透陰陽兩界的眼神和古怪神秘的舉止,令她記憶深刻。
她隱隱記得,那時,蒼巴大巫師還特地到她的住處轉了一圈,說她的四周纏著不乾淨的東西,本想作法除穢的,但後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走了,沒除成。
昨天晚上,洛紅妝不是說她一直呆在她身邊嗎,那麼,蒼巴大巫師一定能看到洛紅妝,並能趕走她的吧?
清梅道:“娘娘放寬心,我這就去打聽蒼巴大巫師現在何處,您也要好好休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哪,其實也幹不了什麼事,就是故意折磨您的,您有皇上的恩寵和年幼的皇子要照顧,別中了那些髒東西的詭計。”
就她所知,數年前蒼巴大巫師來過宮裡一趟後,太后娘娘覺得巫師身負奇能,就沒讓巫師回去,而是留在京城效力,也許她能找到巫師出馬也不一定。
柳媚煙想了一想,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說的也是呢,只是噩夢罷了,我怎麼可以被噩夢給嚇怕了?我是柳貴妃,我生了皇子,還有皇上的寵愛,我不可以認輸的……”
她不斷地自我暗示,自我安慰,慢慢的,心情終於穩定下來。
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這種能屈能伸、自我調整的心理素質,就是她的強項之一。
清梅笑了一笑:“貴妃娘娘,您想明白了,就吃些早膳如何?”
“貴妃娘娘”這四個字,令柳媚煙心情大好:“端上來吧,琅兒也餓了,該吃些東西了。”
清梅侍候柳媚煙用完早膳後,獨自出門,打聽蒼巴大巫師的下落去了。
沒過多久,柳媚煙就在幾個宮女和太監的攙扶下,帶著琅兒出來散步,走了沒一會,她就累了,坐在大樹下歇息。
此時,紅妝已經打扮成一個不起眼的宮女,手裡捧著東西,裝作很忙的樣子,在煙霞殿四周出沒。
皇宮很大,宮女很多,任誰都無法記住所有的宮女,她的舉止自然得體,沒有人會注意。
她看著柳媚煙振作起來的樣子,生出幾分佩服來:真不愧是成功暗算她的“好妹妹”,受了這樣的驚嚇,還有心情出來曬太陽,真是不簡單!
不過,柳媚煙還能有這樣的餘力陪她玩,她很高興!
正文 同床異夢
這一天,影如夢都在失魂落魄中度過。
她半躺在窗前的坐榻上,看著窗外的秋色發呆。
湖邊有幾棵楓葉,現在開得正好,層染的紅色,宛如紅雲,倒映在清透如鏡的水面上,連成一片,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她看著美景,想的卻是那個男子。
到底怎麼了呢?她不斷問自己,她怎麼老是出現幻覺,看到了過去那個冷血無情,傷她至深的輕歌?
輕歌已經變了,為她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