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驚訝和反應,也沒說什麼。
夜英弦用了寥寥數語,簡要地說了他和母后因為“夜輕歌的替身”反目的事情。
夜隱聽後,哈哈一笑:“果然啊,龍椅沒那麼好坐的。”
夜英弦道:“叔公不知道‘替身’的事情麼?”
夜隱搖頭:“完全不知道。我當年之所以歸隱,是因為打了太多仗,殺了太多人,也死了很多兄弟,一時間覺得心灰意冷,不想再造殺孽,也不想功高震主,故而歸隱,跟這些宮裡的事情沒什麼關係。”
夜英弦道:“叔公既然無意捲進朝廷的是非之中,我也就不多說多問了,那麼,父皇交待我的事情,我辦完了,不知叔公對我有何交待?”
夜隱把玩著手中的耳環,緩緩地道:“這隻耳環,是個重要的信物。當年,我歸隱的時候,夜北皇交給我一樣重要的東西,說來日,我若是有難,可以用那樣東西保命,他若是有難,就向我要那樣東西保命。這隻耳環,就是他換取那樣東西的信物。”
夜英弦聽得眼皮子直跳,差點失聲:“聽叔公的意思,父皇現在有難不成?”
危難到需要向外求助,用以保命的程度?
他一直以為,父皇的“難”是嚴重的病情,但現在聽來,似乎並不是生病的問題。
夜隱道:“他既然將這隻耳環送到我手上,應該是了。”
夜英弦臉一沉:“叔公,既是如此,還請叔公拿出那樣東西救父皇。”
他不知道父皇到底遇到了什麼攸關性命的危機,但他知道,叔公的話,應該不假,一來,叔公沒理由騙他,二來,父皇那些怪異的舉動,確實透露著“遇到麻煩”的氣息。
夜隱道:“在給你那樣東西之前,我還要問你一句話,你想要什麼?”
夜英弦一愣,突然問這種問題,讓他怎麼回答?
從不同的角度,會有不同的回答,他要怎麼說明才好?
想了好久,他才緩緩地道:“我想要國泰民安。”
在眼前的形勢下,他最想的,就是這個了吧?
那一天,梁紅葉就對他說過,於他,“國”最重要,他再怎麼愛一個人,也不會放棄他的準則。
他說他想娶心愛的女子,他說他想要母慈子孝,此刻都顯得無力。
“哈哈哈——”夜隱大笑,“你難道真不想成皇嗎?”
夜英弦搖頭:“我既然放棄太子之位,又怎會想成皇?”
夜隱道:“當年你年少,不知權力的滋味,但現在,你應該知道了,想法難道不會改變?”
夜英弦還是搖頭,一臉淡然:“我認定的,一生都不會改變,關於皇位的事情,也是如此。”
夜隱盯他半晌,嘆氣:“那樣東西,交給你也不知是福是禍。”
正文 帝王之謀
夜英弦道:“那樣東西是拿去救父皇的,父皇得救,怎會是福?”
夜隱似笑非笑,一雙眼睛不甚明亮,卻似乎能洞悉人世百態:“夜北皇一生最愛的,除了美人,就是江山。如今,他的兒子當了傀儡皇帝,他的老婆當了幕後皇帝,這讓他情何以堪?以前,他重病在床,無能為力就算了,現在,他病情好轉,還能容忍得了大權旁落?”
夜英弦聽得心頭一震。
這樣的問題,他從沒想過,在他看來,父皇病成那樣,又過了盛年,沒可能再去想著龍椅。
但是,如果父皇真如這位叔公所想,對皇權念念不忘,那家裡,就要亂了。
夜隱打量他的表情,笑:“怎麼,覺得我看錯了麼?你的父皇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清楚麼?”
夜英弦沉了臉:“皇位,是父皇主動讓給輕歌的,他沒有理由再想奪回來了。”
夜隱哈哈笑,覺得他的話很有趣似的:“你覺得他是因為不想當皇帝,才把皇位讓出去的麼?你若是這麼天真,就太不像夜北皇的兒子了。”
夜英弦微微咬牙。
他想將叔公的話當成耳邊風,但是,他無法不去想這番話的深意,依他對父皇的瞭解,他的父皇真不是視權力如浮雲之人。
當年,他決定放棄太子之位,全力推動弟弟當太子時,父皇就很驚訝:“三百多年來,你是第一個不想當皇帝的夜家嫡子,父皇無法理解。”
這樣的父皇,真的會因為只是病重,就主動棄位讓權嗎?
如果……父皇不是自願讓位,那又會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位?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