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間,“夾”著一個有些奇怪的男子。
男子髮長及腰,在腦後束成簡單的一紮,身著一襲簡單的青衣,這樣的裝束原本普通之至,但是,他卻蒙著面紗,不露真容,而且,那襲青衣在無風的時候也是輕飄飄的,就像裡面裝的其實只是一副青竿。
是的,他出奇地瘦,瘦得衣袂無風也飄飄,有種似要隨風而去的仙風道骨的意味。
這個人,就是傳說中要去紫辰宮作法,祛穢除邪,祈福招運的“大師?”?
一些嬪妃和宮人相當遠地看著,在心裡猜測,雖然看不清楚,但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他們還是感覺到了。
影如霜目不斜視,走得端莊,儀態萬方,從容的表情與平時毫無二致。
紫辰宮四周,也列著許多近衛軍,將這座華麗的宮殿烘出一種大敵來臨、空氣凝滯的氣氛來,連鳥兒似乎都感受到了這股肅殺,宮裡宮外靜悄悄的,連聲鳥鳴都聽不到。
影如霜帶著心腹和那個人一踏紫辰宮的大門,大門立刻合上,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離開來。
“母后——”夜輕歌大步過來,衝影如霜行了一禮,道,“兒臣都準備好了。”
影如霜點頭:“走吧。”
夜輕歌盯著那個人,眼裡閃過幸災樂禍之色,暗暗道:該死的妖孽,任你再怎麼狡猾囂張,這次也死定了!
那個人走得很慢,弱不禁風似的,步態卻極為悠然,完全不像準備去送死的樣子。
一行人走到後院的水池邊,影如霜停下來,掃了四周一眼,抬了抬下巴。
侍女會意,將那個人的面紗扯下來。
毫無血色的肌膚,極其消瘦的臉龐,簡直跟具行屍走肉似的,然而,那雙流光溢彩、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卻填補了他所喪失的生氣與活力,這雙眼睛睜開的剎那,這園裡的桃花,都黯然遜色了。
誰說男人不能以花形容?他的眼睛,就是世上最有風情的那朵桃花。
夜輕歌的好心情,幾乎又快沒了:這個人身上的一切他都討厭,但最討厭的,從來都是這雙桃花眼!
好想把這雙桃花眼剜下來,只是以前,這個人說了那麼一句“我姓夜,我也是夜家的男人,夜家男人的尊嚴絕對不可以褻瀆,你若是讓我少一根指頭,我就讓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玉佩”,這個人說得很輕淡,他卻不敢下手,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是認真的。
但是,可以剜掉他的桃花眼、斬斷他的四肢、閹了他的時機,終於到來了——就在沒有多久以後。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又好了,臉上泛出笑容來。
“你對這裡可滿意了?”影如霜對那個人道。
那個人——即使是提到他的名字,都是一種禁忌,他現在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他的姓名和身份都被奪走了,誰都不是。
但只要他還活著,他就需要一個臨時的稱呼,“夜輕歌”這個姓名是不能用的,“夜九”這個姓名勉強還能用用。
夜九環視四周,啞然一笑,對他這樣的廢物,她還真是很當一回事啊,如此精銳的近衛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似乎怕他會長了翅膀飛掉似的。
收回目光,他悠然地道:“我很滿意。你若是準備好了,請讓這些人退到十丈之外,這麼多人盯著我,我怕。”
他滿是戲謔的口氣,影如霜卻臉色平靜如鏡子:“我也要退麼?”
夜九笑道:“你是玩家,自然要留在臺面上,不必退。”
影如霜轉頭:“所有人都退到十丈以外,一刻鐘以內,不得靠近。”
夜輕歌叫起來:“母后,這也退得太遠了吧?他這要求也忒過分了……”
“過分?”夜九一臉看笑話的表情看他,“你覺得你養的這些奴才是廢物,看不住我?”
“你——”夜輕歌氣得太陽穴上的青筋直跳,“跟你這種妖孽……”
“閉嘴,退下!”影如霜蛾眉一豎,厲聲喝斥他幼稚的舉動。
夜輕歌咬了咬牙,拂袖:“退就退,反正他也跑不了。”
瞬間,除了夜九和影如霜之外,所有人都退到十丈之外。
影如霜看著夜九:“遊戲如何開始?”
夜九深深呼吸久違了的花香與水氣,微笑:“我現在就去拿玉佩,玉佩一出現,我就開始逃跑,一刻以後隨便你如何派人追捕我,就這麼簡單。”
影如霜點頭:“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夜九聳聳肩:“可以了。”
“請——”影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