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心裡頓時回了神,方才那人問的,是鬱家吧。
鬱家和謝老頭家兩房不和漸久; 數次動了手,臉皮早就撕破了,雖說名頭上掛了個姻親的面兒,但所有人都猜測,謝家喜事,鬱家怕是不會來的。
沒見這新郎官都要來迎親了,鬱家連一絲動靜都沒有?有本村的,悄悄的跟身邊人普及“那鬱家如今可是有錢人家了,這不都要蓋青磚瓦房了,聽說也是今日打地基呢”
這一說,也是解釋為鬱家沒人來吃酒的事。人家自家都忙呢,哪有空閒吃酒?
也有人不以為然的回道“再有啥過節,這可是喜事,再忙也能找個空閒過來瞅瞅吧,畢竟嫁的也是謝家女呢?”
知道些實情的也沒回她,這謝老頭家和鬱家的事,難得說誰對誰錯,反正有眼睛的自個會看,今日畢竟是謝家女出嫁,爭辯這些個幹啥?
而被人說嘴的鬱家人也沒閒著,一早,鬱桂舟就帶著上工的四五個大漢去了旁邊的地基裡,一通忙活,又是測量,又是跟在請來的先生身後被指揮得團團轉,等動了工,還沒踹幾口氣,又找人帶信給平遠村的王管事,定下了幾千塊磚,約好地基打完就過去拉,半晌時,像昨日計劃的那般,夫妻兩個提著禮去了村長家,待了會,鬱桂舟又聽村長說了不少蓋房子要注意的事這才拉著謝榮離開。
等在村裡見到不少抓著瓜子等零嘴在磕的娃子時,鬱桂舟才拍拍腦袋,無奈的跟謝榮說道“你也不提醒提醒我,都這個時辰了,再不去謝家送禮,只怕新嫁婦都要出門了”
謝榮抽出袖裡的雪白帕子給鬱桂舟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滯,滿臉心疼“相公都忙了一早了,回去好生歇歇吧,待會我就去謝家走一趟,送了禮就回來”
“你一個人去又得被刁難了”鬱桂舟搖頭。
“沒事的”謝榮有幾分著急“我就是送個禮罷了,連屋都不進,伯母家要收下就收下,不收我就拿回來”
經過幾月的薰陶,謝榮已經不是那個會站在原地任打任罵的小姑娘了。
鬱桂舟頓足,認真的打量小姑娘的臉,見她神色認真,眼裡都是他的倒影,一下就軟了語氣“那就去吧,不過別跟他們打交道,過了禮就回吧”
謝榮一下笑了起來“我知道的”
鬱桂舟見她喜笑顏開的,又生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小榮不讓我跟著,可是我小舅子回來吃喜酒了,必是他不想見我,所以才不讓我一道吧?”
謝榮被他鬧了個大紅臉,水轆轆的大眼橫了一眼,頓時讓鬱桂舟心神一蕩,差點就要光天化日拉著小姑娘的手,謝榮剁腳,嗔道“不正經”
老是拿小澤來打趣她,這人真是……真是不正經。
鬱桂舟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順著說道“是是是,我不正經”
可是,男人太正經了,哪個女人會喜歡?
笑鬧著到了鬱家後,謝榮把早前準備好的一個籃子拿了出來,裡頭裝了十隻雞蛋、一方繡帕,跟鬱桂舟說了聲兒後,就提著籃子準備出門,在堂屋門口,丁氏蹙著眉頭看著她的手腕,非常不滿意“這是提著東西去哪兒?不會去給謝家送禮吧!”
說到最後一句,丁氏一下提高了嗓子“她謝家嫁閨女,關我鬱家何事”她指著謝榮“別以為你是謝家女就偏幫著孃家,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是我鬱家的人記住了,那謝傢什麼東西,他們也配?”
謝榮任由她罵,等她罵完了才解釋“娘,雖然咱們兩家鬧翻了臉,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呢,咋家跟二狗子家也沒過節,一個村的,他家娶媳婦不去送禮也抹不開面兒不是?”
要說她也是不打算去的,都鬧成這樣了還送啥禮啊,只是謝家村人都姓謝,在婚嫁這事上一個村的都會走動走動,她要是直接把禮送到了謝二狗家,那邊怕是不好做的,畢竟,她和謝老頭家還有一層血緣呢?
罷了,就像相公說的,忍他一時又何妨呢?
“看屁的面,誰的面也不好使!”丁氏毫無畏懼“謝娟那賤蹄子還成親,也就二狗子家才會要那破鞋,等著吧,沒準人家二狗子也不會要的”
鬱家的東西又不是老大一個人的,她和當家的膝下還有老二呢,桑兒才那麼小小的一團,她不把家產牢牢給他拽著,被老大家的敗光了老二用啥?
“娘”謝榮無法,把目光轉向了堂屋門口沉沉看著她們的丁母,想讓她開口勸勸丁氏,她一個媳婦,有些話不能說重了,否則等婆婆一鬧開,家裡又得雞飛狗跳的。
只是讓她失望了,丁母就著丁雲的手,指了指堂屋裡頭的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