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難怪,這裡尋常人不進去,自然不知道城西里邊有多魚龍混雜,其中惡霸之多無惡不作,甚至朝無知的百姓收取錢財,可憐老百姓孤苦無依,身後無人做主,只得忍氣吞聲,做工換來的大半銀錢都進了這些的口袋。”
“什麼。”姚未下意識便是一怒。
他方才才說,他爹是個好官,渝州城在他的管理下吃飽飯還是沒問題的,但一下就被人揭穿了這看似平靜下的汙垢,姚公子怎生忍得,當下便一拍石桌,一副要收拾人的模樣:“鬱兄,是誰膽子這般大,我不收拾得他哭爹喊娘我就不姓姚!”
相對於姚未的怒氣,白暉倒是冷靜許多,他看著鬱桂舟問道:“鬱兄怎知城西的情形?”
據他所知,鬱家的家境雖比他們三家差上許多,但比之普通的老百姓還是要好上不少,鬱家人來渝州住的也是房舍,短短几日,鬱桂舟怎瞭解城西的情形?
“是這樣的,”鬱桂舟苦笑兩聲,把自家在藥鋪見到了鬱婉,後來鬱家人又特意上門去後遇見的事兒說了說,才道:“要不是這樣,我也是一無所知的?”
姚未聽得一下引發了同情幼小的心裡:“鬱兄,你那姑姑母女真是慘,比我看我和深山深處的桃花仙子不得不說的故事還要讓人感動。”
鬱桂舟無語。
能不提那我和深山深處的桃花仙子不得不說的故事嗎?他每回聽這個,都能把桃花仙子當成白素貞在聽。
“你方才話裡說那惡霸揚言稱自己上頭有人?”白暉考慮得多一些,一下抓住了重點。能明目張膽收取民脂民膏,這上頭的人恐怕地位很高。
不過幸好不是姚大人,否則也沒機會讓他們去做甚維護一方穩定了。
鬱桂舟點頭稱是。連一向只把神思沉浸在書本里的施越東聽到這兒都忍不住說了一聲:“此事要理清楚恐有難度。”
“難什麼難!”姚未不在意的擺擺手。
在這渝州城內,只要他爹還是最大那個,其他人在怎麼蹦躂也是跳不出手心的,這種事以前沒碰到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了,當然不能就這樣放過。
收無知百姓的銀錢,這種事兒連他姚公子都沒做過,到底誰竟敢做事比他這個渝州第一敗家子還出格?
簡直不把他姚公子放在眼裡!
“不,”鬱桂舟搖頭:“此事必然不簡單。”
能瞞天過海這些年手腕必然不可小覷,再則,他們這些公子哥就算不愛去混雜的貧民巷子裡轉悠,但府衙內下九流的不少人也是住那一片的,難道這些人就一丁點沒察覺?
“你以為你姚公子振臂一揮就能有無數人響應你?”白暉白了一眼,毫不客氣的戳穿:“姚大人雖穩坐府衙,但下面的人欺上瞞下,串通一氣也能遮住他的雙眼,再則,這些人在府城經營多年,手段心性必然狠辣,一個不好,說不定就能讓他們狗急跳牆。”
就連上次慧覺寺的案子,他們沒插手之前,也是始終查不出來,可就憑著他們幾個未辦過一次案子的幾名學子出城一趟都能發現點蛛絲馬跡,整個府衙那麼多人,就個個都看不出有何不對?
這不是笑話嗎?
白暉的話姚未細細一想就明白了個七八分,他有些詫異:“你是說釘子還沒拔乾淨?”
上次藉著清德的事兒,可連換了數位捕頭、城門處頭領、兩個文書等等幾十號人,雖說沒把他們的靠山給揪出來,但也讓那些背後的人損失慘重才是。
“藏得深的釘子哪那般容易被揪出來,再則,”白暉面色也有幾分凝重:“這次若是順藤摸瓜,那被拉下來得可是朝廷命官!”
跟慧覺寺案子有所不同的是,清德大師哪怕聲望再高,把府城裡的關係疏通得再好,在他落難後,曾經收過他好處的官吏們自然要明哲保身,加把勁的推動清德的刑罰,讓他再也開不了口,這樣,就不能把他們給供出來了。
姚未道:“只要不是主薄之位和縣官之位,別的官位我爹都有直接任命權的!”他頓了頓方又接著開口:“何況,若真是那不能直接動的,若確有其事,也可上報給朝廷,請巡撫辦案查實的。”
說著說著,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心裡隱隱都有種不好的感覺。
商定之後,鬱桂舟又返回了桃林深處的竹屋,院首考校了他一番功課,抽了些問題,等揭過這一茬,又老生常談,希望鬱桂舟往後做事要三思而行,量力而為,且不可大意冒險等等。
鬱桂舟滿口答應了下來,渾然忘了一個時辰前他們蘭院四人才商定好了準備做一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