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除了謝芳家的閨女願意嫁給謝春暉,別的小閨女早就一口回絕了,謝地主家就是空有家財,也沒人願意上門,媒婆都說了,若是這謝芳他家不同意,那他們也找不到別的好人選了。
“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龐氏斜倪了她一眼。
這邊,鬱當家已經把幾人的行禮放上了牛車,招呼著鬱老祖和謝榮上了牛車,橫了丁氏一眼,朝龐氏道:“娘,我們這就去了。”
“去吧,早去早回”龐氏衝他們擺擺手。
待他們走後,鬱家大門又重新關上。
府學那頭,已是放了一月的農假,學子們也可以自行回家,放往常估摸著早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不過近日發生的幾樁事對讀書人來說那可是比回家還要重要的。
首先是聽聞有幾名入學不到一年的學子透過了考核,這不,要與其他入學幾年的學子們切磋一番。
其次,還有那住蘭院幾個答應了晏州宣和的帖。至於蹦躂得老高的儒派弟子,則被人忽略了,白白浪費了一番苦心卻為他人做了嫁衣,如今這整個渝州城,或者說三州的學子們,誰不知道是宣和與渝州的天驕們比試。
從頭到尾,就沒人提起彭海一茬人。
都說讀書,自然是不能讀死書的,對學子們來說,能觀高手之間決鬥,從中去體會和領悟那可比整日捧著書本讀書還有用,且,尤其是宣和和渝州幾位天驕設在了邀月樓,不就是擺明了讓人駐足圍觀的嗎?
恐怕連邀月樓的主人和周圍附近幾家商戶都沒料到一場比試會吸引了無數人,這離比試還有些時日呢,月末那一日的位置就被人給訂完了,連邀月樓旁邊幾棟可以看見邀月樓的地兒也被人給包了。
商人逐利,誠然不假,為了在那一日騰出更多的位置給諸位學子,邀月樓主人特意把幾人比試的地方安排在了二樓靠窗的位置,騰出了一大片地兒,讓他們可以隨意發揮,無論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他這兒都能擺得下。
在商人忙著添上幾個噱頭準備讓全城人都知道這場盛事的時候,府學考核後透過的學子名單已經出爐。
長長的布條上,寫了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名字,其中:鬱桂舟、白暉、施越東、顧生、彭海、品芳等等讓人耳熟能詳的名字都在上頭。當中,又以蘭院幾人最受人關注。
畢竟,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入學了好幾年的學子,在府內也很有聲望,他們能透過並不意外。意外的是這批入府學不到一年裡,就出現的好些位透過了考核的弟子,他們的人數與入學幾年的相比,並不差什麼。
這就讓一干入府學幾年的讀書人們面色不虞了,這次考核是想說他們一眾人比不過這些才考上秀才的人嗎?
也有心思通透的一看這名單,心裡嘆息,果真是一代江山才人輩出,如今這榜上的,都是這渝州城內外名氣頗佳的弟子,他們或許被大儒斷言,或許幼時進學,或勤學苦練,且年紀相仿,天資出眾,如今出現在這兒並不意外。
拿自己的不足去對比那些生來就是吃讀書這碗飯的人?那是意氣用事和愚蠢。再則,讀書無止境,永是沒有高低和早晚之分。
無論如何,這份榜單還是讓學子們熱議了好幾日光景,直到比試開始。
這次的比試用鬱桂舟的話來說,才是真正的考核,前一輪,不過是淘汰賽,依然是在桃林樹下,矮桌蒲團,筆墨紙硯具齊。先前一場考核,在付舉人等人看來,那是有些難度,如今這場在數百位學子裡挑出來的考核的才是真正的考核。
能考上秀才的人對四書五經那是倒背如流,入了府學後,對四書五經那更是頗有幾分見解了,上一場考核多以四書五經為準,雖涉及吏、律等藏書,但佔比不大,只有十來題,如今這一場,對四書五經的考核反而少了,以典、吏、律、算、神、列等藏書為主,考的是學子通讀藏書的能力。
眾所周知,渝州府白家白三公子白暉通讀峨山半部藏書,這一場考核對他最是有利,而施家公子更是手不離書,或許又是一個通讀藏書,還有那顧生,自小長在府學,因拜了先生為師,府學的藏書閣他也能時不時進來借閱,其他成名的學子,在這一點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優點,只有那位不顯山不露水的鬱學子,這次怕是危險了。
他雖然聰慧,行事劍走偏鋒,常常讓人出其不意,但接觸藏書過晚,只這堪堪半載光景,如何比得過自幼就看書的人?
莫說他,就是被交代了在蘭院裡整理姚大人收集的琴譜的姚未也時不時唉聲嘆氣一下,心裡給他鬱兄捏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