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跳的還因為另一樁小事。
穿啥?
元家人的日子有目共睹,鬱桂舟沒來清除亡山賊寇前,那就是飽一頓餓一頓,衣裳更是補了一個又一個,面黃枯瘦得哪裡有丁點肉,如今認了這回親; 又聽聞那二、三房的大大小小都要過來; 為此元家人還特意去打聽了下其他兩房這些年的日子。
二房那頭原本也過得結結巴巴的,一年到頭難得吃回肉,但到底是比他們窩在這亡山強; 何況後頭二房慢慢起來了; 手上有銀錢不說; 如今更是出了個四品大官,可謂是有財有權。
三房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當年的事把他們經營了數年的名聲一朝敗壞,但憑著往前留下的交情,在淮南那個地方過得還算滋味,至少比普通的小老百姓過得不愁吃喝。
大房出了那種事,累得二房、三房都跟著受了好些年的難; 在元當家的心裡還是十分愧疚的,但愧疚的同時,心裡還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許是往前那麼些年都是大房高高在上,二房、三房在下頭,如今不止二房起來了,連三房那頭,書院已經重新開了,教匯出了不少優異的弟子,下一輩裡那老么小五也是個舉人功名,差事雖閒,但好歹是個正經的朝堂官員。
唯有他們,一朝破敗,淪落至斯。
除了元當家的有這番感慨外,其他幾房裡都忙得翻天覆地的,各房忙著梳妝打扮忙得不亦樂乎,大房這頭,元當家生有三子一女,那閨女便是鬱婉,這三子元老大元老二元老三三個,其中,元老大生有一子長孫元鑫,女元麗;元老二有一子元洪,女元純、元西;元老三有一子元廣,女元佩,又喚元小七,女元涵。
其中,長孫元鑫,長孫元麗,次孫元洪,此孫元純皆是娶妻出嫁,二房元西、三方元涵兩個是元家目前最小的女娃,年不過八歲,而元小七和其親哥哥元廣到了年紀,還未開始婚配。
此等大事,連已經出嫁的元麗和元純都回了來,帶著夫君子女準備同大房的人一同前往州府,女眷們知道二房、三房那邊女子也有不少,幾房相聚,雖大房淪落到如今地步,但也萬萬不能讓人瞧清了去不是?
只是幾房人翻來翻去,翻箱倒櫃的,最後還只是湊了個不縫補丁的粗麻衣裳,換了從前,這衣裳也只配給伺候他們家的低等奴僕們穿穿,誰能料到時至今日,當初他們這些做主子的也穿上了同樣的衣裳呢?
而繞是這沒縫補丁的衣裳,也是元家在前幾年幾個子女娶媳、嫁女時拼拼湊湊給裁剪的,這幾年不曾做過新衣裳,那麻都開始發脆性了,稍稍一扯便能扯下一截,出嫁的元麗和元純還稍稍好些,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了個粗棉衣裳,布料看著倒是比那粗麻好上許多,但衣裳的制式卻是改動過的,灰撲撲的看著也不是她們這個年紀該穿的,眼看時辰差不多了,元當家便帶著一大家子人,呼呼啦啦的朝著村外走去。
路上有黃村村民們不解的看著他們,相熟一些的還咧著嘴問道:“元家的,你們這麼子大群人去哪兒啊?”
如今村裡賊子被逮,村長也換了個人,生活好了些後,村民們平日裡也開始四處走動了,對這元家的運道那是又羨慕又嫉妒,還隱隱的常有心思活絡的村民們上門巴結一二,約莫有把元家當做下一個黃牙家供著的意思。
元當家自然是不會理會這些問話,自有元老大笑呵呵的同路過的村民們打著招呼,眯著眼回道:“去州府呢。”
此言更是惹得人驚呼起來,誰不知道這元家的靠山如今就在那州府裡?
也有猜到幾分的說起了前幾日州府的傳聞:“唉,你們可是不知,聽說前些日子咱們知府大人接了親眷過來,好傢伙,你們是不知那浩浩蕩蕩的人馬開路,護著那中間的馬車,還有人聽見知府大人喚那祖父祖母呢。”
“是嗎,那這元家的可不是去認親嗎?”
“我猜多半都是。”
“怪不得我說元家的今日這穿得模樣整齊的,衣裳上頭連個疤都沒見到。”
無論身後的黃家村村民們討論得多熱烈,元家人還是在臨近午時趕到了州府,到了鬱府門前。
鬱府早幾月便修築好,這會二房的人也已到,鬱桂舟便早早把府邸內各處要安排的人安排好,這會謝榮過來後,鬱桂舟便把那些一應事物通通交給了她打理,每日逗弄著白白胖胖的兒子,偶爾閒暇時跟他的小姑娘說說知心話,處理處理公務,這樣的日子,讓他十分滿足。
糯米的大名在幾代人的權衡下,也定了下來,叫:鬱朝昔,而鬱桂舟的桂字輩分下頭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