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哈哈的平頭百姓要強得多,且方夫人會打扮,又會保養,看著比實際年齡小上不少,說話走路自有一股村婦們沒有的優越,便是她那女兒,見過幾回也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朱氏在方夫人母女面前雖然各種巴結,但心裡可是把人恨透了。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顯擺啥呀?
如今見方夫人吃癟,朱氏心裡舒坦極了,還想去聽聽牆腳,卻被謝貴給一把拉了回去,不耐煩的說道:“有時間管別人,你咋不先管管自己,你女兒現在還在家裡要老子養呢?”
謝娟都回孃家好些年頭了,在鎮上楊家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她還硬賴在孃家不肯出門子,前兩年謝貴倆口子還給她張羅了不少,但謝娟一個都看不上,不是嫌棄人家不會認字讀書,便嫌棄人家家裡貧寒,這不,一拖再拖,到現在,連那嘴皮子利索的媒婆都不願意登門了。
當了個小妾,還真當自己是少奶奶不成了?
朱氏被謝貴這一堵,一口氣兒不上不下的,進了屋見謝娟正拿著兩枝鮮豔的珠花往頭上戴去,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幾個大步過去奪了謝娟的釵子往那桌上一扔,罵罵咧咧的說道:“還戴,還戴,你就是戴起來再美也是一朵黃花了,這都是未出閣的閨女戴的,你也不瞧瞧自個兒還適不適合!”
謝娟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準是受了氣,這不朝她撒氣來了,眼一翻,撇著嘴:“咋不合適了,我戴這花兒可比那些青嫩嫩的姑娘好看,娘你昨日不也說我戴著好看嗎?”
朱氏眼一瞪:“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她插著腰:“咋的,還知道回嘴了,我說得不對,你都是個婦人家了,不惦記著趕緊找個婆家,整天在家裡頭賴吃賴住是咋回事,就因為你不出門,累得你弟弟到現在都說不上媳婦!”
這一點朱氏是沒說錯的,要說謝貴家的日子原也就是如此,找個差不多的姑娘也不難,如今難就難在這被休棄的小妾大姐一直賴在家裡不走,就憑著這點,也沒幾個小閨女願意嫁過來。
謝娟不以為然:“那些姑娘都是假清高,要是咱們家有銀錢,別說家裡有一個我,便是再多幾個也有的是人要嫁進來,”她朝著鬱家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瞧瞧那頭,有我那好堂妹在前頭擋著,還不是擋不住無數的姑娘想嫁進去做小。”
便是她自己,在得知鬱桂舟當了大官的時候心裡也是激動了好半晌才平復下來,隨後腦子裡一直想著:
若她是謝榮該有多好?
至少,她才不會跟謝榮一般連個男人都抓不住,如今被扔在這窮鄉僻壤的地兒,便是官夫人又如何,還不是隻能在一眾泥腿子面前耀武揚威一下,哪有在城裡被眾星拱月來得威風?
朱氏冷笑一聲:“誰讓我生了兩個不爭氣的呢,要是你當初扒著那楊家,就算比不得那鬱家威風,好歹也是吃喝不愁,怪誰?”
怪誰?還不是怪謝娟自己做的。
身為一個妾室,竟然想憑著生出來的庶子給正室威風,也不瞧瞧,人家再如何那也是明媒正娶過去的,跟她這般當個丫頭進去的那都不是一路,偏生謝娟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這些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最後鬧得被楊家給直接趕出來了。
事情被捅出來的時候,謝貴家被全村給嘲諷了許久,讓一向好強的朱氏裡子面子全丟了,若非不是看在謝娟時不時拿些銀錢來補貼家裡,朱氏早就把人給趕出去了。
現在當家的十分不滿,朱氏心裡也不得勁,看謝娟是怎生都不順眼,也懶得跟他掰扯,直接說道:“這幾日你好生瞧瞧往前媒婆說的人家,看那戶滿意就直接過去,家裡廟小,實在是容不得你了,趕緊出門子吧。”
“娘,”謝娟不敢置信,臉色一下就褪了,見朱氏不像是說笑,眼裡閃過一絲憤恨,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些人家你也知道的,全都是泥腿子,還有什麼寡夫,我要真嫁過去,往後你這邊的孝敬可就沒有了。”
“沒有就沒……”朱氏的聲音戛然而止。
謝娟身上有沒有銀錢她是知道的,當初那楊家看在孩子的份上,給了她不少打發人,若是沒有謝娟這兩年的補貼,家裡的吃喝哪能痛快,若是謝娟抽聲,那以後可不又要過哪些吃糠咽菜的時候了?
朱氏臉上變幻不斷,最後嘆了口氣兒:“那你說咋辦,難不成你還打算在家裡待上一輩子不成?”
便是他們老的同意,等他們一走,這家還不是兒子的,到時候謝娟住在兄弟家,那可沒有住在父母家來的痛快。
見朱氏妥協,謝娟忙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湊過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