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前; 施越東手腳無措,嘴角卻扯出了一抹開懷的笑容:“是我嗎,是我嗎?”
“是你”
“是你”
“是你”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鬱桂舟等人真心實意的朝他道喜,旁邊的; 下頭的學子紛紛看了過來,在瞧清這位壓了安陽一籌的舉子如此面嫩後,心裡又是一番複雜感慨,只臉上不顯,抬手朝他道賀。
施越東道了謝,心裡還難得有幾分難平,雙目灼灼得像要穿透人心一般,姚未在一旁唉聲嘆氣:“連施兄都成了舉子,咱們四位渝州府風流不羈的大才子看來是要打破平衡了,參差不一了。”
“你說的可是萬年考不過府試的姚公子?”白暉捏著摺扇,雖嘴裡與姚未鬥著嘴,但眼底還是洩露了他緊張的情緒。
鬱桂舟拍了拍他,安慰:“白兄莫急,以你的才學定然是榜上有名的。”
“不,鬱兄有所不知,”白暉苦笑:“論才學本公子自認不輸於別人,可策論一篇心裡實在是沒底。”
哪是沒底,是根本就考砸了。
策論才是科舉考核的重點,也是選拔人才的關鍵,前頭的學識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他白公子向來以學識淵博出眾,連考核那話本子上的內容都能輕鬆應對,但對農事,他卻是一竅不通。
畢竟白公子出生世家,從小就是富貴窩裡住著,哪怕莊子上種滿了新鮮的瓜果,但基本上他連名都叫不出來,更闊論去談及如何提升。
當初發下試卷後,白公子整個人都是懵的。
鬱桂舟還是帶著淺淺笑意看著他:“策論雖沒底,但白兄在其他地方可有把握?”
白暉理所應當的:“那是自然。”
哪怕是最後考核三藝,他白公子在諸位世家子弟裡也是出類拔萃的,至於前頭那些考核內容,不過是白白送到他面前罷了。
“所以,白兄實在是不必過多憂慮,”鬱桂舟攤攤手。
這時,又聽唱報大人道:“第三名經魁舉子,善州雲縣趙懷!”
趙懷是誰,底下的人都面面相覷,連樓閣內的各位學子們也有些疑惑,最後貢院外頭的人群裡傳來一道聲音:“我知道了,那趙懷是雲縣下邊趙家村的,這人喜獨來獨往,少與人有往來,聽說啊是因為這趙懷剛出生沒多久他爹就死了,他那個娘成了寡婦,沒幾日就跟一貨郎跑了,從小就跟著爺奶長大,不過趙懷人倒是個好的,做好事不愛留名那種。”
“你這一說,我倒是有了印象,趙懷是個好的……”
三言兩語間,這個經魁第三名的底細便被扒了個乾乾淨淨,連人家死了爹跑了娘都知道,倒是讓旁人聽得津津有味,對趙懷此人心裡也有了個底。
姚未砸砸舌,意猶未盡的回頭道:“鬱兄,今兒我才對你說的那句自古民間出高手這話佩服不已。”
這不,原本默默無聞的人,一下就飛入雲霄,入了青天,在此之前,趙懷此人誰聽過?姚未摸了摸下巴,暗想今年這鄉試原就邪性,也不能指望還跟往年一般沒多大懸念,他突然興奮起來,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幾人:“唉你們說那解元和亞元二人可會如同這位經魁第三一般?”
看了半會子熱鬧,幾人也移步到了窗邊的圓桌上落座,喝起了茶水,搖頭表示猜不透,前六名的鄉試舉人,如今已出了兩名寒門舉子,還力壓了在東平境內呼聲最高的安陽,誰知道還有多少隱藏在民間的高人會一躍在眾人眼前,鬱桂舟還笑言:“一山還比一山……”
“第二名亞元舉子,渝州府清縣鬱桂舟!”
鬱桂舟臉色僵住,一個“高”字輕聲溢位,他茫然的抬起頭:“方才唱報的大人說了啥?”
姚未、施越東、白暉等人也愣了愣,剛要開口,姚未已經一溜煙的跑到了窗前,朝下頭問了起來:“方才說的亞元舉子是誰?”
“渝州府清縣鬱桂舟”
“渝州府清縣鬱桂舟”
“……”
樓閣內短暫的沉默後,姚未突然尖叫起來:“鬱兄,鬱兄,你中了!你中了!”
鬱桂舟眼神朦朧,下意識的走了過去,被姚未一把拉住圍著他轉個不停:“鬱兄,你是亞元,你是亞元。”
這蹦蹦跳跳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本次鄉試的亞元呢?鬱桂舟慢慢裂開了嘴,反手拉著人:“我聽到了。”
他突然有些淚睫眼眶,從三人臉上劃過,聲音裡帶著哽咽,那是幾百天來不眠不休,一刻不敢放鬆後所迎來的喜悅:“多謝你們一路扶持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