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榮在鬱家人旁邊停了下來,詢問的看著鬱桂舟:“相公,好了,這是要做何?”
別說謝榮想問,在場的都想問這個事兒,鬱桂舟笑得神神秘秘的,在鬱當家耳邊說了幾句,只見鬱當家眼一亮,把正要向前的鬱桂舟拉開,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你個讀書人,這種力氣活還是讓爹來做。”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說他弱雞嗎,鬱桂舟懂,所以他含笑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等著看他老子開始表演。
在萬眾矚目中,鬱當家呸呸兩聲,像極了要做苦活似的前奏一樣,他指著扶著高夫人的兩個婆子,點了點:“你們兩個,把人放在地上。”
“這,”兩個婆子有些猶豫,遲疑的看著大管事的方向。
不過鬱當家可沒這耐心等她們,提起一個桶就要開幹,嚇得兩個婆子手一抖,顧不得看大管事遞來的神色,聽話的把人給放在了地上,火燒屁股似的剛踏出兩步,就聽大管事好似明悟了一般大吼了一句:“不要。”
但並沒用。
“嘭”的一聲聲響濺在地上,從鬱當家手中,一桶又一桶的水接二連三的傾桶而下,一下就把高夫人身上的髒汙給衝散了。
但隨著水的混入,反倒讓高夫人更顯狼狽了,整個人都是斑駁不堪,活像在糞堆裡爬起來的一般,看得人作嘔,周圍的人都嫌惡的撇開了頭,倒是鬱當家似看不見似的,又是一桶水潑下,這一下,直潑向了高夫人的面門,頓時黑髮散亂開來,也讓昏迷的高夫人被突來的水嗆住,咳嗽了幾聲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而這一切,也不過是幾息時間。
高家帶來的人,包括大管事都沒反應過來,鬱當家幾桶水就潑了下去,等見高夫人已經要醒了,鬱當家這才住了手,冷冷的看了過去。
他心裡暗道,若不是那高瘸子不來,他也斷然不會把氣兒都撒在高夫人一人頭上,不過這母子倆,做盡了骯髒事兒,一丘之貉,拿一人來贖他們曾經犯下的罪孽也是罪有應得。
至於那高瘸子,只要和離文書一下,自然有得是對手去嘲弄他,也用不著他跟一個瘸子去計較。
“夫人”
“夫人”
這下高家的人反應快了一些,在高夫人睜眼的同時就跑了過去,一把扶起了人,疊聲問道:“夫人,你感覺如何?”
“夫人,你有沒有事?”
“……”
高夫人聽見這些嗡嗡聲,眼珠子轉了轉,把四周的一切收入眼底,最後定格在了舉著木桶的鬱當家身上,瞳孔一縮,先前的一切盡數回想了起來。
她一把扶開眾人,踉蹌著跑到邊上嘔吐個不停,一邊吐一邊還警惕的朝著這頭看來,見鬱當家腳步一抬,便尖聲叫了起來,驚恐的看著他:“你別過來,別過來,你再過來,再過來,我……”
鬱當家如願的停下了腳步。
高夫人這才止了叫聲,身子還瑟瑟發抖。
“平日裡膽子不是很大嗎?被糞一潑就成軟蛋了?”鬱當家雖然如願的沒做什麼動作,但一張嘴讓高夫人驚恐又羞又怒。
這些刁民,這些刁民,豈敢!
“夫人,夫人,”大管事手裡拿著那一紙和離文書問道:“如今鬱家要讓夫人你簽下這和離文書,夫人,咱們可怎辦?”
高夫人一聽,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文封,顧不得手上還沾著黃白之物沾著紙,看著讓人噁心,快速的看了下來,等看到最後,險些氣過了身,她一把把文書給捏成了團狀,惡狠狠的看著鬱家人:“想要和離,沒門!”
俗話說得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高夫人這般頓時讓鬱當家心頭的火又冒了起來,吼道:“你這個臭娘們,給你敬酒你不吃,偏生要吃那罰酒,咋的,還想再來潑上你幾回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不是?”
這回他都想好了,若是高夫人不從,他就用灌的。
“你,”高夫人又氣又怕,但還是梗著脖子怒目瞪著他:“我就是不籤,你能奈我何?”
作為高五公子的生母,只要高夫人簽下了這一紙文書,那這和離書就成了,母代子籤,誰也說不出半句不是?
高夫人也清楚,只要她一簽下了這個,那高家的名聲以及她辛苦多年經營起來的和善形象都會受到打擊。
敵人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就等著看高家人的笑話,等著給家族裡的幾位秀才、舉人添堵,她要是敢籤,回頭就能領上一張休書滾蛋。
所以,對高夫人而言,她是怎麼都不會籤的。
鬱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