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謝強這閨女看著還比謝地主家那個倒是要強得多。
午時前,鬱當家把狄掌櫃接了過來帶去書房,讓他們幾人招待,他轉了出來,見謝榮和鬱家姐妹兩個正在堂屋收拾桌碗,鬱當家四處環顧了一下“你們娘去哪兒了?”這敗家婆娘不會又偷懶耍滑去了吧?
謝榮和鬱竹兩姐妹表情難以言喻,尤其謝榮想著方才她婆婆把他們攆出來時說的話就覺得驚恐“娘說,今日她來做飯”
“啥?”鬱當家神色比他們還複雜,好半晌才找回聲兒“還是把你娘給換下來吧,今日家裡有客人呢,平日裡隨意做點都是一家人還沒啥,這……”
這是要丟人丟到外人跟前啊?
說起這個,三人更是不知怎麼開口了。本來她們在灶房好好的,丁氏一來就把他們轟出來了,說今兒的飯她包了,謝榮三個就給她打打下手就行。
謝榮幾個自是不幹的,跟鬱當家想的一樣,今兒這是為了鬱桂舟考上秀才公辦的,又有鬱言和狄掌櫃在,還紛紛跟丁氏商量等過兩日再由來她做飯。
丁氏一瞧她們這瞧不起人的態度就不爽了,當下在三人的面前麻利的炒了個菜給她們嚐嚐,待她們嘗過,頓時更是五味雜陳了。
這味兒確實不錯,但丁氏是如何把自己明明就有一拿手本事的事隱瞞至今,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會水煮菜、下下面這些的?
謝榮想起上一次為了不下地她婆婆拿麵粉裝虛弱的事兒,更是無語了。這為了躲懶,都躲了幾十年了,怎麼一下子就自曝了呢?
待她們說完,鬱當家又是震驚又是不敢置信。隨後又化成了一股無力,氣惱丁氏這瞞天過海的本事,又氣自己做了二十幾年的枕邊人,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那在兒媳婦沒進門前,丁氏那婆娘又是懷著咋樣的目的讓他和舟哥兒吃了許久的飯菜,她就一點不心疼心疼自己當家的和兒子?
最後,也不知是在氣別人還是在氣自己,鬱當家梗著氣說道“既然你們娘那般會做飯菜,那以後家裡的吃吃喝喝就由她來弄,你們三個就顧著把鬱家的面膏做好就行”
滿臉得色準備著被人誇一聲賢惠的丁氏一進門就呆了。
這好像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她本是想讓人知道她也是有優點的,也是能當個賢惠人的,可不是真的想接了這燙手的活計。
努了努嘴,丁氏正要回嘴,見鬱當家氣怒的嘴角,不知怎的又有些心虛,端著菜不敢看鬱當家的臉,往桌上一擺,說了句“吃飯了”
正灰溜溜的踏出房門,她又轉頭朝謝榮幾個喊了句“傻站著幹啥,還不過來搭把手?真是的,什麼事都要我操心……”絮絮叨叨的,丁氏又一頭鑽進了灶房。
“哦,那爹我們去擺菜了”
鬱當家擺擺手“去吧,我去書房叫你祖父他們”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待飯畢,鬱老祖又帶著鬱言、鬱桂舟、狄掌櫃去了書房喝茶,閒談間,狄掌櫃突然記起了一事,看著鬱桂舟問道“小兄弟是否認識白家的人?”
“白家?”鬱桂舟下意識就想搖頭,只是驀然腦海裡跳出一個人影。
蛇精病白暉,如果是他的話那到恰恰有過那一面之緣。
“曾在府尹大人處見過一名學子,姓白,長得很是風流不羈”
狄掌櫃一拍手“是他!”
他看向鬱桂舟“前幾日家主曾給我來信,信中提及很是看好於小兄弟的學問和人品”那後面還提到了上一年鬱桂舟那啟蒙書的事兒,白家主在信裡跟狄掌櫃調侃,還是他看人看得準,這莫欺少年窮果然是真理。
但也只有這樣罷了,白家勢力龐大,能讓家主還記得小兄弟,著實讓他有些驚訝,還道鬱桂舟是何時與白家人搭上線了呢,這才有此一問。
狄掌櫃告訴眾人“小兄弟說的那位風流的白公子應是白家主的嫡孫,拜在峨山書院院首門下,幼時進學,素有通讀峨山書院半部藏經之稱,學識淵博,此次院試只在小兄弟之下,不過……”他遲疑半分,平仄的敘述“不過少主脾性驕傲,又有些隨心所欲之泰,尋常人等是難以入他的眼”
他說的鬱桂舟深有同感。那白暉哪是脾性驕傲,那整一個反覆無常,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正正經經的了,光是這一手變臉絕活就夠他難以企及,至於其他的,或許以白暉原本的學識,他拿下這頭名是妥妥的,只是遇到了今年這瞬息萬變的考場,以他那毫無客氣的問話方式就知道是一個得罪人而明知但毫不在意的人,沒準就得罪了主考官,所以原本十拿九穩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