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引路人卻再不敢有半點輕視之意。
誰能料到這一位普普通通的學子,竟然在如此年紀便能稱得上一聲大員了呢; 果真是造化弄人; 氣運使然才是; 也幸好,他從來沒看低過這些學子; 誰知道未來他們其中某些人會不會魚躍龍池,一飛青天了呢。
比如這位……
到了書房外面,官家把他引入房內,便在身後輕輕關上了房門,由得他們私下去交談。鬱桂舟客氣的道了謝; 打量這間前些年求學時來過幾回的地方,同外頭院子一樣,這裡的幾乎沒有變化,連一些擺件的位置都毫無變動。
想起他託人調查時,旁人對柳大人的批語。
古板嚴肅,絲毫不通情達理、禮教深嚴……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往常那幾樣?”柳大人的聲音從那前方案後傳了過來,只見他雙目平視,正正經經的端坐著,衣襬上一絲不苟,連面部表情也少得很。
鬱桂舟訕訕的笑了笑,施了個禮:“先生。”
“當不得,”柳大人一如既往的板著臉,眉心微蹙:“如今你已是三品大員,官位在我之上,用不著再如此虛禮,便按同僚的稱呼來吧。”
鬱桂舟斷然拒絕:“這才使不得。”
且不說柳大人同他師傅渝州府學院首有交情,便是當年恩科之時他受柳大人指點過幾次,如今雖一朝得了勢,但論資排輩,他也不敢妄與這些備受人敬仰的先生們稱名道姓。
在他的再三推辭下,柳大人的臉色柔和了不少,也與他交流了不少的心得,而柳大人雖素有剛直不阿的雅稱,但其實也是看得最清楚的一個人,他並未身在局中,反倒把官場上那些彎彎繞繞的給瞧得一清二楚,他的言論,不帶絲毫偏頗,對現在的鬱桂舟來說,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為人度量等等卻正是如今最最需要的。
晌午時,他留在柳府用了飯,有陪著柳大人喝了茶,聊起了家常,說起了往前那些年,柳大人等人求學的經歷,與他師傅付院首的結識過程云云,過了一二時辰後,鬱桂舟這才起身告辭。
等出了柳府,突然,他抬頭朝著陽光正明媚的天色笑了起來。
誰說柳大人不懂變通的?這分明是一個心思通透豁達之人才是!
有了跟柳大人的這一番交談,鬱桂舟沉甸甸的心裡稍微輕鬆了許多,對接手那大理寺也有了幾分底氣,一掃之前的暗淡後,他饒有興致的在城裡買了不少零嘴等小玩意,趁著斜陽西落,腳步輕鬆的朝鬱府走去。
豈料,變故橫生。
在距離東街不遠的巷子裡,幾名黑衣人把鬱桂舟給圍住,他們蒙著面,手裡利刃亮堂堂的還反著光,鬱桂舟輕抿了唇,手中的零嘴不自覺被他捏成了一團。
他聽見自己揚著聲音問道:“不知幾位是打哪兒來的,所來又所謂何事?”
腦子裡,鬱桂舟快速的分析著如今的情形,這條巷子不深,前面不過幾十米遠便是街道,只這裡居住的多是達官貴人,論熱鬧自然是比不得老百姓居住的那頭,但這裡也時常有下人們外出走過,只要他能躲開這幾個黑衣人到街上,那他們便不敢明目張膽的刺殺他,否則也不會在這巷子裡來動手才是。
這般想著,他緊張的心跳驀然平息了下來,只沉著聲音:“本官乃是大理寺卿,維護這整個上淮城的秩序,各位如果要行刺本官,也不怕被本官查出來,連累你們幕後之人?”
只聽那黑衣人之一桀桀笑了兩聲,冷眼看著他:“鬱大人,我們自然知你是誰才接下這趟渾水的,大人若有本事,那便去陰曹地府裡查案吧,殺!”
隨著他的話落,其他幾個黑衣人瞬間朝他跑了過來,高高舉著刀,鬱桂舟幾乎能想象若是被這利刃一刀劈下,他只怕是沒有活路的。
但他不想死,也定然不能死。
捏成一團的零嘴被他漫天散花一般的拋了出來,或許是求生的力氣大過腿軟,鬱桂舟拼命朝前跑著。他的身子骨其實與時下的文弱書生不同,早些年科舉之時便時常鍛鍊,去了亡山後,隨著士兵們一同上上下下的攀爬,脫下衣服後還是很有料的。
只是,他再如何也是個文弱書生,又怎麼能跟這些被僱傭來的殺手相提並論?
幾乎沒有多遠,便有黑夜人已經跑到了他身後,正高高的舉著刀準備朝他劈下時,鬱桂舟咬著牙,身子朝旁邊一扭,再趁黑衣人有些愕然之時反手成刀在他臂彎劈下,等那黑衣人手臂發麻那一瞬間,眼疾手快的奪下了刀劈了回去。
只是這樣一來,餘下的黑衣人也盡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