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芊芊,你記住,牢牢記住:只要,她存在一日,君墨白便永不會回頭,看你一眼!”
遠遠地,外面還傳來了聲音,尖銳的劃破了黑夜。
上官芊芊緊握著雙拳,愈是不想聽,那些話語,愈是鑽入了腦海深處……她想冷靜下來,才發覺如此的艱難,面前是君墨白,剛才的冰冷眼神。
腦海裡面,更是重複著迴盪,君墨白對於連城的愛意。
她與納蘭婉兮,同樣的以為。
君墨白給予的寵愛,是因著對於她,逐漸的動了心,不然怎是一連三年,盛寵不衰……直至,現實被血淋淋的揭開,因著她是連城的堂姐,才給予了特別。
然而,當她對於連城,不利時。
他便將寵愛收回,只剩下了冷情,怎麼能夠這樣,她無法平靜以對……或許,納蘭婉兮說得對,她與納蘭婉兮的看法,實在是一致。
連城存在一日,君墨白永不會忘記。
只要,她不再存在,從著世上消失。
那麼,君墨白定是無法再愛,逐漸的遺忘了她,她早就明白這一道理……在不知,君墨白恢復記憶時,狩獵場上,她遇上危險回來,並未稟報。
為的便是,除去連城。
那一刻,她的心下忐忑不安,她對於連城,並不是一絲感情沒有……只是,曾經的感情,早已隨著相府的覆滅,以為她已死去,漸漸地消失。
如今,與之重逢。
她的心,早已沉淪在君墨白身上,因而害了她時,雖是愧疚的,更多的還是不悔……只是未想,並未一舉除去了她,反而是君墨白救了她。
現在清楚,君墨白恢復了記憶。
對於連城,態度顯然是不放棄!
除非,她放棄君墨白,不再繼續愛著君墨白,這樣才不痛苦……否則,她只要愛著,君墨白卻一直愛著連城,永遠得不到愛情開花結果!
所以,連城更得死!
她原本,便是死了的,該是死在那場火裡,不該存在於世上……更不該,她已嫁與了東方鈺,還有心與君墨白,誠如納蘭婉兮所說。
上官連城,根本配不上君墨白!
她不許,她存在於君墨白身邊。
關於納蘭婉兮,終是畫上了句點,毀了容的女子,身上還落了蠱毒……這樣的蠱毒,確是沒有解藥的,因而,她只剩下了三年性命。
在此之間,身體也逐漸的,趨於老人一樣,顫顫巍巍。
註定,餘下的生命裡,活不安穩。
***
連城在著偏殿,換過了衣
裳。
尺寸上面,剛剛好。
任由著宮人,為她整理過了衣裳,心頭一時間,悵然若失。
想到,剛才納蘭婉兮的話,也想到,君墨白的沉默與動容……不再恨君墨白,報復過納蘭婉兮,那麼剩下的,他們究竟如何,是不是與她,並無關聯。
如此想著,按捺住了心頭的煩躁。
轉而,朝著外面,決絕而去。
她想,她現在,還有一重要的事情,需要得到證實,平復了思緒……開啟了房門,卻是月光清明的,照耀在了寢宮前的庭院裡。
有著蔥鬱的樹,投下了樹影。
夜涼如水,月微明。
臺階下面,一襲深影,長身玉立那裡,負手安然以待。
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他緩緩地,回過了身來。
連城微怔了一時,只覺這樣的男子,在她的生命裡,驚豔了時光……一如初遇的那一日,不羈放縱,哪怕是千萬人裡面,他還是光彩奪目。
彈指一瞬,他已不復年少。
察覺到,連城過於認真的注視,君墨白抬步上了前來,目光坦然以對。
“城,我送你出宮。我已命人,在宮外備了馬車。”
他淡淡的笑,無了剛才面著納蘭婉兮時,過分的清冷。
彷彿,在她的面前,他從來是溫柔的。
連城沉默,走出了房門,到了他的面前,兩人並肩而行,迎著滿地的月光……遠遠地,隨著他們走過,以著天地為景,形成了一幅上等的潑墨畫卷。
一路上,相對無言。
直至,快到了宮門前,君墨白信手牽過連城,走到一處偏僻。
“城,跟我回南涼,好麼?”
他垂下聲音,低低的道上。
“我虧欠你的,願用這一生,彌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