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扯她的袖子,一邊問夥計,“你看這東西可齊全?”
“您就放心吧。”夥計一改之前的輕視,話裡話外透著股熱乎勁,“你們跟我家少爺認識?”
“以前一個村的。”秀華也不多說,讓夥計把東西都收拾齊全,他們好找輛車拉回去。
那小夥計還想打聽些什麼,見兩人沒有說話的意思,悻悻地住了口,爬上爬下把東西給準備齊全了。
她原是想先問價的,可那小夥計壓根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把貨物拿出來堆在她面前。
議價的時候是貨行的掌櫃出面,雲歌雜七雜八的買了一大堆,算下來才二兩銀子不到,她知道定然是楚翊提起過,否則不可能這麼便宜。
雲歌咬了咬唇,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在貨行門口僱了輛騾車,把東西送回了家。
兩個人在街上這麼一番折騰,到家的時候,王大全已經給天香樓送完了菜,把那幾口大缸卸在了院裡。
雲歌下地窖去看了看,地方挺寬敞,原先是主人家自個挖來用的,擱置些雜物和吃食,但閣下那幾口酒缸就顯得有些勉強了。
跟秀華夫婦二人商量之後,大家都贊成把這地窖再擴一擴,可這事也急不得,雲歌吃過飯就提著禮物去拜訪鄰居去了。
大家都是在一條街上做生意的,雲歌開得又是酒坊,跟周圍人沒什麼利益衝突,所以沒什麼人為難她。
酒坊和上次幫了她的茶館掌櫃,就隔了兩家。那位常掌櫃,現在也算是她的二房東了,人倒是和善,雲歌把要擴地窖的事略微提了提,他點頭就同意了。
回來的時候正巧聽見秀華兩口子在聊天,說得就是林老爺的事。
“楚夫人巴不得林老爺去見閻王爺,怎麼會讓楚翊去繼承他的家業?”秀華說得這是大實話,林家和楚家在清河村鬧笑話不是一回兩回了。
王大全也不知其中緣由,只說自己個知道的,“那林老爺都病了一年多,斷斷續續地瞧了郎中也不見好,聽說楚翊在楚家院裡跪了整整兩個時辰,楚夫人也是心疼兒子。”
“這都啥時候的事啊?”
“咱前兩天幫著雲歌搬家,自是不知道,我這還是今個早上回去,聽村裡人說的。”
雲歌想,那個人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可他心底卻還是對父親有那麼一份情在,不然怎麼可能違逆母親。
後來雲歌才知道,什麼跪求,忤逆全都是村裡人杜撰出來的,楚翊繼承林家,是楚夫人和林老爺早就商量好的。
王大全從清河村找了幾個熟練的匠人,第二天就開始動土。這院子是給著租金的,總不能一天天擱著吧。
前頭鋪子已經收拾好了,雲歌把貨架擦得乾乾淨淨,桃李杏三種酒用葫蘆裝好了,分門別類的擱置在架子上。這跟別家不同,一般的酒水都是食肆酒樓兼著賣的,都是在個大罈子裡,若是要喝,按壺算,要帶回去,就得整再搭上一個小酒罈的價錢。
這葫蘆不是什麼金貴東西,平日農家院裡種著藤,掛了葫蘆等到曬乾,摘下來收拾一番就能用,從中間破開做舀子,抑或割個嘴兒平日下地帶水喝。
雲歌在林氏貨行買了整整一百個,這葫蘆裡的酒是早就稱量好的,價格雲歌貼在貨架上,頗有點像前世的超市。
地窖沒兩天就挖好了,雲歌中午管一頓飯,菜色都是好的,葷素搭配,油水足了,匠人們幹活自然賣力,臨走前,除了工錢,雲歌還附送了每人一小壺果酒。
兩個僕役黃昏時分抬著個大傢伙進了雲歌家院子,“這是我們少爺讓給您送來的。”
雲歌掀了蓋著的紅布,是塊匾,上書解憂酒坊四個大字。她心裡有了底,從荷包裡抓了把銀錢遞過去,“二位辛苦了,替我謝謝你們主子。”
旁的話也沒多說,她和楚翊,大抵是有緣無分的。
雖然她的年紀看不出的嫁過人的,但許雲歌孃家就在這安陽城,更何況清河村也不遠,只消一打聽,什麼事問不出來。
楚翊是楚夫人捧在掌心裡的,現在又作了林家的當家人,和她門不當戶不對。
原先雲歌是不會想這麼多的,楚翊在自己心裡重要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畢竟她是自己在這裡為數不多的交好之人,可耐不住這個說道那個說道,原本沒點什麼愣是說得她心裡也有些不自在了。
匾額就擱在堂屋,雲歌盯著它怔愣了半晌,這字看上去像是楚翊自己寫得,像他的性子,隨性灑脫卻有帶著些穩重。
夜裡下起雨來,嘩啦啦地聲音極大,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