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家裡有小孩子,加上去世的顧知航沉痾在身,不能飲酒,家中沒有酒具,所以她根本不清楚這地方習俗。
安陽城一帶地處北方,四季分明,尤其是冬季,河水結冰,大雪封山,家家戶戶無論男女老少都會飲酒驅寒,祖祖輩輩下來,居然養成了好飲之風。
聽到這些,雲歌不由得動了心思,前世她跟著父母學過不少釀酒的法子,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派上用場,若是可以,那倒是條好出路。
可是不管是糧食酒,還是果子酒,都得等到秋收之後,糧價下來了,才能行事,更何況雲歌不是那說風就是雨的人,這個事,既然想到了,她必定得好好謀劃一番。
給天香樓送菜,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到了村子裡,雲歌沒回家,先是到了王大全家裡,把這個事跟秀華二人說了,不過她沒提自己賣方子的事,只說掌櫃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發了善心才收的。
“這可是好事,我還擔心這菜賣不出去你可怎麼辦?”秀華是打心眼裡替她高興,原本她是看顧秀才家可憐,才不時地幫幫忙,這一來二去,倒是真心和雲歌做了朋友。
“好是好,不過可要麻煩大全哥了。”雲歌有些不好意思,她謀劃的時候想到了這一層,可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就沒跟他們提起。
“黃掌櫃要新鮮的青菜,我要清早去地裡摘,可送到城裡去,就得大全哥幫忙,我想好了,每天給大全哥十文錢當作工錢,姐你看得成?”
秀華下意識的要拒絕,“不過就是趕個車,費不了什麼事,什麼錢不錢的。”
“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喚作我僱了別人,不是照樣得給錢,咱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雲歌笑笑,秀華兩口子的好她記在心上,有什麼好事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他們。
秀華想了想,就點了頭,不過非讓雲歌把工錢降到八文,說是去做苦工也就這個錢,趕車是個輕鬆活,不能佔她便宜。
雲歌跟黃掌櫃說了好,每天送一百斤青菜過去,早上拔了菜,下午她就撒種,這樣既不累,又能每天都供上菜,把這變成個長久生意。
每塊菜地的生長週期不同,雲歌乾脆把他們按順序排列隔開,這樣就可以按順序採摘。
可就是苦了楚翊,又是開渠又是引水,把每塊菜地都照顧到。其實這些法子都是他在書上看來,自己又胡亂琢磨才想出來的,現下能派上用場,心裡可樂著呢。
其實,楚翊因為家裡的緣故,確實是個十指不沾泥的公子哥,可打從遇上許雲歌,就被當做苦力征用了,他也頭一回感覺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別說,幹得還挺起勁。
送了十來天菜,雲歌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跟著,王大全是個老實人,可也不傻,盯準秤,數好錢,又沒什麼難的。
某天早上,雲歌在地頭裝好了菜,就跟王大全說:“以後我就不跟著了,前些天我買了些綵線,打算打上些絡子,眼看著天氣熱了,這蟲啊草啊都出來了,我順便看顧著地裡。”
王大全見雲歌信得過他,也不推辭,點點頭就趕著車走了。
地裡的青菜一茬接一茬,雲歌也算不上忙,就致力於改善家裡伙食,或者打扮兩個孩子,倒也其樂融融。
楚翊時不時的上門幫點忙,村裡的人見說來說去兩人也沒什麼反應,這風言風語才逐漸停歇了下來。
數著匣子裡的銀錢,雲歌想著這三個月下來,賣菜連同她時不時地打絡子,賺了有二十兩,加上上回剩下的錢,也有近四十兩了,眼下已經有水果上市了,她釀酒的想法也該著手嘗試了,畢竟她已經打聽過了,這裡根本沒有果酒一說,常飲的酒無非是高粱或者小麥釀的,度數偏高,喝多了有不適之感。
想起果酒那酸酸甜甜的味道,雲歌覺得自己都有些饞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負債累累隻影去
釀酒這事,試驗階段還是用免費的比較好。
景山上有不少果子林,雲歌左右閒來無事,揹著個布兜就上山去了。
說起來這布兜還是她用上次裁完衣服剩下的邊角料縫得,樣式有點像前世的單間書包,可比那藤條編的筐子輕多了。
五六月份,正是桃李掛果的時節,雲歌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尋到一片合心意的。
許是這處林子在比較遠,村裡那幫熊孩子走不了這麼遠,果子還沒有被糟蹋。
雲歌摘了一個嚐了嚐,味道還不錯,汁水飽滿,酸甜可口。心中滿意,連吃帶摘的,裝了滿滿一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