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時相安無事。
思綠氣得直跺腳“你們這是怎麼駕車的?!”
這時蘇鸞聽到那駛過去的馬車上,有坐在副馭位的隨從回了句“這是官家的道兒,我們愛怎麼駕便怎麼駕!”
思綠只空瞪著眼任那高車駟馬駛遠,嘴唇哆嗦了兩下終是沒再開口辯上句什麼。她並非是被對方堵的無話可說,而是這會兒已嚇破了膽兒,只神色惶惶的鑽回馬車裡,先安慰起自家小姐來。
唐婉因著出了醜毀了衣衫,鑽回車便一直哭,這會兒又嚷嚷道“給我去查!去查清楚!剛剛那是哪家的馬車!”
思綠打小在伯府做事,雖為奴僕但眼皮子卻不淺,對於京中各府的徽記也是有些瞭解。當即便勸阻道“小姐,依奴婢看還是算了吧,方才那輛馬車,若是奴婢沒看錯,應是……應是雍郡王府的。”
一聽這話,前一刻還在抽噎的唐婉瞬時止了哭啼,抬眼看看思綠,不敢置通道“你,你說什麼……”
蘇鸞這廂回了蘇家的馬車裡,秦氏已是被先前那幕嚇的魂兒快丟了。這會兒便扯著女兒從頭到腳的細端一番,才安下心來,蘇鸞好好的,非但沒受到驚嚇,身上連個泥點子都沒有。
這時盛婆子掀開幽簾說道“夫人,伯府的車業已駛走了。”
“那還不快走!”說話同時,秦氏著急得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動作快些。
泥路難行,蘇家的馬車又是單匹馬帶兩個輪子,不比那些四輪的高車華蓋駛得穩,只得輕軋緩行的轆轆駛離。
車下伴行的丫鬟婆子們,不時議論起先前那輛奢靡馬車。聲音雖低,蘇鸞慵懶的趴在窗跟兒卻也剛好能聽見。下人們猜不出是來自什麼人,蘇鸞的心下卻是有些眉目。
就在先前,那輛馬車濺了孝安伯府馬車一車水後,邊簾曾被裡面的人撩開過一瞬。蘇鸞當時急著躲避,並未一心盯著看,但還是影影綽綽的瞥見,那簾後是一雙狹長陰鬱的眼。縱是隔了雕花稜子,亦能讓人感受到那眸中懾人的寒芒。
這會兒想起來,蘇鸞也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她的確記得書中是有這麼一個角色,擁有著那樣一雙眼的。加之此人出行的鋪張跋扈,想來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是陸錦珩,《奪嫡攻略》裡的男主。
果真再完美的文字,亦是百聞不如一見。書中花重墨將男主一雙黑眸描寫的又陰又邪,卻還是不及被那雙眼兒真真對上一瞬來的震撼。蘇鸞是頭一回體會,被人看一眼也能渾身泛冷的滋味。
看書時,蘇鸞的確是欽慕這個男主,看著他一路為了霸業殺戮,為了白月光復仇,她心下暗自叫好稱快,直道這才是24k純爺們兒!
可如今真的見了,她方意識到人們對於‘反派’的那種追捧,大約只適用於身居安室時的審美,正所謂看戲的不怕臺高。
也只有親身站在臺上的人,才會怵,才會慫,才會擔心摔得頭破血流。而如今,她就是這樣被拎到了高臺上。
只是就蘇鸞對劇情的瞭解,男主此時不應該留意到原主的。儘管蘇鸞也不知男主與原主有何淵源,但書中的男主只是在原主嫁人後,才知她是自己要找之人。然而到蘇鸞這兒,怎麼今日就有交集了呢?
蘇鸞想了想,大約是書中原主落了水,才錯過了與男主這短暫的一面之緣。
而此時的另一輛馬車上,男子坐於廂椅,腰背挺直的靠在身後的軟毯上,兩腿略略叉開,抻展得袍襟一絲皺褶都沒有,端得是一派超逸灑脫的翩翩風度。
與這般溫雅坐姿不相匹的,是男子臉上的冷硬與蕭肅。他微闔著眼,似在攄思。便是馬車行的極穩,堇玉冠上的攢珠還是會微微顫動,兩條纓穗上價值連城的白翠珠子,貼敷在臉畔上滑來滑去的吵他。
片刻後,他驀地睜眼,隔著幽簾喚外頭“炎華。”聲音厚沉且帶磁性。
其它長隨皆是騎著高頭青馬伴行,唯有心腹炎華隨著馬車坐於副馭位上,聽聞喚他,炎華立時回過頭去,即便隔著簾子也微微躬身以示恭敬“世子有何吩咐?”
“將蘇道北調回京之事,禮部的人可有透出去是誰的恩典?”
“世子放心,小的已按您的吩咐叮囑過禮部的人,對此事要守口如瓶,相信定無人敢多嘴半句。”炎華信誓旦旦的答道。
頓了頓,車裡的陸錦珩又道“那就再吩咐下去,透給蘇道北。”
聞聲炎華蹙眉抬頭,對著幽簾愣了一瞬。心道世子接連調了三波別苑舊人回京履職,嫌麻煩不願他們一個個的登門謝恩,故而從不許安置之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