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落在心裡呢喃著,接過榮凌手中的藥丸,送到嘴邊,一咬牙就想把這碗落胎藥喝下去。
可是最後關頭,榮落卻還是狠不下心來,突然豁出去的大喊一句:“君無稀,你要逃出去,我和孩子等著你來救我。”說罷,把落胎藥狠命的砸在地上。這是她的孩子,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保護他,她不能捨棄他,即便以後的日子兇險無窮,她也要保護他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瓷碗破碎,分崩離析,黑色的藥汁在地面上蜿蜒出花紋。榮凌眼神陰騭,榮落卻在他動手之前自己從地面上撿起一塊碎瓷片,架在脖子上,尖利的瓷片磕著細嫩的面板,有點生疼,可是她的臉上卻只含著視死如歸的壯烈表情,“榮凌,如果你再威脅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如果君無稀死了,你還不讓我的孩子活下去,我會殉葬!”榮落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眼神中帶著從未有過的狠厲光芒。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那邊傳來砰的一聲,接著是君無稀清冷的聲音,“落兒,等我,我一定會來接你。”他說到後面那幾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飄忽了,可見人已經遠去了。但是他留下的話語卻是一個珍貴的承諾,君無稀說過會來救她,就一定會來救她。
不一會,守在屋外的孫公公持著拂塵,急匆匆的跑進來,“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逆賊北疆王跑出宮了。”
“傳令下去,緊守城門,務必要把逆賊捉拿歸案。”榮凌一手拍在桌子上,眼神陰騭,怒吼道。
與榮凌的陰騭不一樣的是榮落,榮落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在心裡舒了口氣,只要君無稀逃出了皇宮就好,心裡這樣想著,架在脖子上的手也忍不住鬆了少許,嘴角帶上了一抹疲累的笑意。
可是這一抹笑意落在榮凌的眼裡就無異於是挑釁,榮凌一手拂落榮落手裡的碎瓷片,吩咐道:“把娘娘送回清水宮,吩咐人看著,沒有朕的命令,不許離宮半步。”說罷,生氣的拂袖離去。
榮落看著榮凌甩袖離去的背影,任由孫公公吩咐人把她扶出去,心裡頭卻暗暗鬆了口氣,好在榮凌只是吩咐把她關起來,還好還好,最主要的是肚子裡的孩子和君無稀都沒事。
君無稀急促之間逃出皇宮,立刻回了京城的北疆王府,並傳令楚武整頓人馬,準備立刻逃出京城,回封地。
好在君無稀一向低調,所以京城北疆王府的人也並不多,加上婢僕都很少。
楚武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沒多久就來到了書房,“王爺,已經辦好了,立刻就可以出發。”
可是楚武剛看到君無稀的那一身裝扮,頓時就傻了眼,只見君無稀一聲鮮豔的紅色衣服,衣服的袖口和邊角都用金線繡出花紋,這樣濃墨重彩的顏色平日裡一向都不是自家王爺喜歡的眼色,怎麼今日卻穿成這樣子了?而且還手裡搖著摺扇,自家王爺是想扮成紈絝子弟嗎?可是看著王爺那俊美無雙的容顏,還有周身那冷漠的氣勢,楚武頓時甚感擔憂,王爺要是這樣子出門,肯定剛出門就會被認出來的。
楚武還在想著,明花也進來了,手捏著蘭花指,一看到君無稀這個驚世駭俗的裝扮,誇張的瞪大了眼睛,“王爺,倫家正在睡覺,您大白天的喚醒倫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君無稀咳了咳,一聽明花那嬌滴滴的聲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大事當前,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糾結他聲音的問題,道:“我們現在要喬裝出城,皇上肯定會在城門處增添了守衛。”
“不是吧,王爺,皇上才喚您進宮一趟,這會子就要逃命去了,這也···”明花還在糾結其中的關竅。
楚武卻怒道:“快把易容藥拿出來,不然我們怎麼出去?”
“官人不要著急,倫家這就好了。”明花笑得無比嫵媚。
楚武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過看著明花這女人的裝扮,頓時覺得,他這樣子也不錯,至少出去的時候不會被懷疑,很容易混出去。
楚武頓了頓,腦袋裡頓時想著,要不他也裝扮成一個女人?可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楚武的雞皮疙瘩就掉一地,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扼殺在了萌芽裡。
一行人剛準備好,從後門離開了王府,就有士兵手持長槍,往北疆王府而來。
君無稀坐在過分寬大的馬車內,馬車的簾子全部都是珍貴的絲綢製成,最主要的是上面還繡著顏色鮮豔的牡丹花,君無稀經過易容藥的易容,變成了一個面容蒼白,手持摺扇的紈絝子弟模樣。他的身上還趴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美人正無聊的玩弄著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