券在握,不料突然半路殺出一個黑衣頂尖高手,當著他的面,殺死了吹笛之人。
那人雖然蒙著臉,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他就是當日在酒樓包廂見到的容皇叔!
吹笛之人一死,他就立刻想到了父皇的安危,匆忙返回,誰知又被容皇叔纏住,到現在才脫身。
“皇上已經度過難關了,你就放心吧。”皇后從床榻邊起身,面色卻沉沉的,滿懷心事。
端木驚鴻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
回頭,忽然發現房間內空蕩蕩的,除了皇后,再無他人,就連飼蠱的囚女也消失無蹤。
“阿羽……我是說王妃和顧先生呢?”
皇后眼神有些遲疑:“王妃……王妃她有些累了,所以先走了。顧先生完成了他該完成的事,也跟著走了。”
“嗯?”如遠山的墨眉輕輕一皺,端木驚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這時,穆東霖和他的同伴走進寢宮。
“太子殿下!”
端木驚鴻目光一銳:“我不是讓你們跟著王妃,一步也不許離開嗎?王妃人呢?”
穆東霖面色為難:“太子殿下請恕罪!王妃擔心皇上病情尚未痊癒,會有人再來偷襲,所以半路把我們遣了回來,讓我們守在長壽宮,一步也不許離開。”
“她讓你們回來,你們就回來了?”端木驚鴻俊美絕倫的臉龐此刻卻是陰沉得可怕,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黑暗。
穆東霖:“可王妃問我們,我們到底是聽她的還是聽太子殿下的?”
端木驚鴻眉毛輕輕一挑:“那你怎麼回答的?”
穆東霖:“屬下回答,我們當然是聽太子殿下的。”
端木驚鴻鳳眸微微眯起,風華無雙:“哦?那你們還敢回來?”
穆東霖:“可王妃又說,太子殿下曾經向她許諾過,以後什麼都聽她的,她說向東就向東,她說向西就向西,所以,如果太子殿下您在現場,您肯定也會聽她的!所以……所以,我們只好回來了。”
端木驚鴻沉默片刻,忽然忘形地放聲大笑:“不愧是本太子看中的人!有個性!既然有你們回來守著,我也就放心了,我現在就去找她。”
“不要去!”皇后突然喊住他,見他疑惑望來,她連忙轉移話題,“顧先生臨走前特意吩咐,在皇上還沒有醒來之前,一定不能再出任何的意外。所以,母后希望你能留下來,跟母后一起等你父皇醒來。”
“可是……”端木驚鴻遲疑。
“王妃什麼時候都能見,不差這一天!若是你父皇出現什麼意外,那麼整個南楚國都得要變天了,你懂嗎?”
端木驚鴻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吧,那我留下來。”
還是有些不放心,對穆東霖道:“你們二人繼續去保護王妃,如果有任何差池,我定饒不了你們!”
穆東霖:“是!”二人退了出去。
夜涼如水,星辰閃爍。
在一條長長的青石板鋪成的甬道上,一名白衣女子緩步而行,在地上拖著長長的影子,顯得更加孤冷。
星光下,白夕羽的面色微白,臉部有一條經脈像蚯蚓般在不斷跳動抽搐著,她的雙手冰冷,渾身顫慄不止。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徐徐前行,身體搖晃的尺度也越來越大,最後,她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傾斜地倒了下去。
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她隱約聽見了一個美如天籟的琴聲,像是在指引著她回家的路,帶著她走向黑暗,越走越深,越走越沉……
當意識再次清醒時,首先入耳的還是琴聲,輕輕的、柔柔的,像和風細雨,又像白雲悠悠,一下子就抓住了白夕羽的心神。
自認聽過無數琴技高手的演奏,每個人的風格迥異,比如慕容青峰,從來不循規蹈矩,漫無章法,奇峰突轉,充滿了新奇和刺激;比如她,由情入琴,細膩婉轉,引人入勝,往往能勾起人內心深處的七情六慾,產生共鳴;而此人的風格是她前所未見的,那麼的平和,那麼的靜,讓人身處其中,體味到無慾無求的滿足感。
“白小姐,你醒了?”
有人走近床頭,打斷了她的思緒,白夕羽睜開眼,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壞境。
湖藍的輕紗床幔,朱漆的床架,還有鑽入鼻尖的檀香……這是一間非常雅緻的臥房。
稍稍轉首,白夕羽看到了站在床頭的女子,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正是那日在擂臺上打著油紙傘出現的黃衣女子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