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城一大早遞送進京的摺子,昨夜府衙兩處的糧倉同時走水,裡面囤積的所有米糧都付之一炬,被燒成了灰燼。”
內侍說著就膝行上前,把手裡那份被藥汁染的不像樣子的奏章送上來。
平城是京城附近最大的一處城鎮,歷來朝廷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歷年稅收得來的財務錢款都直接運送進京入國庫保管,而數量巨大的米糧則是在平城專門修建了糧倉代為儲存。
因為兩地相隔不遠,來回撥配也方便。
再者因為京城之地的駐軍也大多是在城外,糧草放在平城,也省的裡外進出京城勞民傷財帶來的不便了。
這一次孝宗為了備戰,當即就就叫人去平城運糧,不曾想統共不過七八里地的行程上就會出了這樣別的差錯。
孝宗的手指用力的抓著身下床單,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份髒了的摺子卻沒有去動。
內侍只能一動不動的擎著,大氣也不敢喘。
半晌,孝宗才面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叫平陽侯來見朕。”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那內侍急忙應了,爬起來,也顧不得痠麻的雙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彭修接到孝宗的口諭入宮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以後。
彼時孝宗已經起身,正坐在御書房的几案後面對著桌子上展開的奏章走神。
彭修走進去,絲毫不介意他的臉色和脾氣,躬身見禮:“臣彭子楚,見過皇上,不知皇上傳召微臣進宮,所為何事?”
“哦——你來了啊!”孝宗回過神來,先把放在跟前的奏章往前一推,“你看看這個吧!”
“是!”彭修應道,從容的走過去,拿起那本沾染了藥汁的奏章一目十行的看過,然後才象徵性的皺起眉頭道,“皇上傳召微臣過來,是懷疑此事和殷王府有關?”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孝宗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目光嘲諷。
“可是微臣明明已經調派密衛把整個殷王府監視起來了,並且周邊又有御林軍的崗哨封鎖,除非殷王妃可以未卜先知,提前安排了人去做這件事,否則——”彭修搖頭,十分肯定道,“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如果是殷王已經秘密潛返京城了呢?”孝宗反問,陰冷幽暗的眸子裡有幽暗而詭異的冷光一閃而過。
“這也不是不可能!”彭修說道,做出一副費心思索的模樣,倒是沒了後話。
孝宗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也沒在意他的神情語氣,沉默片刻就重新收攝心神看向彭修道,“事到如今已經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了,雖然有楚州的密報,但是在沒見到殷王其人之前,有些事都還不能做定論。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朕也不得不提前做好萬全的打算才好。如今平城的糧草被燒,京城各府衙之記憶體糧都數目有限,你給拿個主意,要從哪裡去調配糧草來補這個缺?”
“附近各州府的衙門應該都有存糧,只是離此最近的普運城也在二十里外,去平城的那段路上都會出這樣的差錯,若是依例再從別的地方調配糧草更是難免路上會出現同樣的差池。”彭修分析道。
“朕所擔心的也是這個!”孝宗說道,目光幽冷的盯著遠處的地面,眼底的情緒有些難以分辨的慢慢說道,“如果真的是殷王從中作梗,哪怕是他的手裡其實沒有兵力,只用這種方式,從四面八方截斷京城之地的糧草供應,用不了多久也可以將整個京城逼入絕境。”
如果宋灝真的動了這樣的心思,那麼很有可能他要攻克京城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了。
這樣的佈局和用心未免太過險惡了些。
“可是城中府衙的糧倉根本就頂不了用的。”彭修說道,面上表情很是認真的思忖再三,提議道,“城中的富戶和官員家中應該都會有囤積糧草,不若皇上下一道聖旨,讓他們——”
“哎!”孝宗未等他說完已經抬手製止,“杯水車薪,這也是不是長久之計!”
說完就又定定的重新看向彭修。
彭修心裡冷笑——
只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他是心裡早有計較了,此時卻假惺惺的來問自己,只怕——
呵——
彭修就只裝作不懂,繼續與他打馬虎眼:“微臣愚鈍,還請皇上明白示下!”
孝宗又盯著他看了兩眼,見他的神情之間確實一片坦蕩,這才把放在手邊的另外一份信函推到他的面前道:“你看看這個!”
彭修心裡狐疑,面上卻是不顯,徑自取過那信函開啟,粗略的掃了一遍,臉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