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個人,他怎麼會——他真的是——
這樣的事情,怎麼想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昌珉公主的手心不覺的慢慢掐緊,那那封信在掌心裡抓成一團,尖銳的指甲戳進去,支離破碎。
“他帶走了孫氏,提前為孫氏安排好一切,然後趁著朝中變故的時候以一把火來金蟬脫殼,現在逍遙遠去,享受繁華去了。”明樂說道,語氣裡說不上是扼腕還是讚歎,含笑看著昌珉公主,道:“或許再過一段時間,等到他的根基穩固了,還會再向皇上提議聯姻,把你也接過去共享富貴而已不一定呢!”
這一句話,就是不加掩飾的諷刺。
哪怕是彭修對自己但凡有一點點的真心,就算他不方便帶著自己一起離開,那麼至少背地裡也該給她通個氣兒吧?
可是——
他就是把自己當做傻子一樣玩弄於鼓掌了。
連他那個瘋老孃都妥善的安排帶走了,偏生的就把自己留在了這樣一個尷尬的境地裡不聞不問。
彭子楚!你好啊!你真是好得很!
昌珉公主死咬著牙關,指甲都掐斷了兩根,一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顏色變化不斷。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現在就去御書房看看。”明樂端著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含笑看著她,話到一半突然頓了一下,然後下一刻就輕聲的笑了出來,“不過你若就是覺得天底下會有這樣的巧合,不過就是同名同姓罷了,我也沒話可說。我原也不過體諒你年紀輕輕就飽受喪父之痛罷了!”
“你還真是好心!”昌珉公主冷冷一笑,用力的攥著手裡的信紙,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
說著就廣袖一甩,風捲殘雲一樣飛快的轉身離開,步調之快,幾乎可以說是一路小跑。
隨從們都趕緊跟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很快就隱沒在視線之外。
“你們看,昌珉是不是很奇怪?”明樂若有所思的看著昌珉公主囂張跋扈的離開的背影,一度陷入沉默。
“奴婢也覺得這昌珉公主和以往似乎是有些不同了,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一時又說不出來。”長平抿抿唇,努力的試著回憶著之前昌珉公主言談舉止之間的每一個細節。
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腦海裡來來去去,可是要仔細捕捉的時候卻又似乎尋找不到任何的跡象。
采薇則是沉默不語的垂眸立在旁邊,神色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樂一直沒有動,直到昌珉公主的背影在視線裡消失才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字字清晰道:“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看的眼神。”
兩個丫頭一愣,下意識的朝她看來。
明樂從遠處收回視線,眼中神色玩味,“你們可能沒有注意,雖然以前她也不喜歡我,看我的眼神也不友善,但大多就是伴著倨傲和輕視的意味偏多,可是這一次麼——”
明樂說著,也有幾分不可置信的突然搖頭笑了出來,“她看我那神情,倒像是恨不能將我抽筋剝皮吞了才好。那是一種明顯的殺意,對一個人欲處之而後快的狠辣的神色。”
昌珉公主和她之間,何來的深仇大恨?
明樂原來還以為是彭修的關係,可是方才仔細的觀察,在她向昌珉公主抖露彭修底細的時候,昌珉是暴怒有之,狂躁有之,卻沒有任何傷心或是失望的神情流露出來。
只從這個細節上看,她對彭修——
大概是和彭修對她一樣,都是存了七分的利用之心,而剩下的三分,也不過那種夫妻共榮的使命感罷了。
現在,彭修丟棄了她。
按照昌珉公主的性子,就算她和彭修之間沒了感情,這樣的被自己的夫君愚弄和背棄,至少也該暴跳如雷的。
可是方才呢?
她有的也只是短暫的憤怒而已。
奇怪!
當真是奇怪的很!
明樂可不覺得彭修會把和她之間的過往告訴昌珉公主。
而既然這樣的話——
昌珉公主對她的殺意又是從何而來?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王妃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的。”采薇回想起來,驚疑不定的說道,“怪不得我總覺得身上發冷,現在想來,從剛才開始昌珉公主盯著王妃的那個眼神的的確是就跟刀子似的,幾乎能殺人呢!”
長平緊抿著唇角,陷入沉思半天沒有再接茬。
昌珉公主對明樂的這股子突如其來的恨意的確是怪異的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