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無精打采,兀自把浸了一夜的糯米撈起來,用瓦盆裝了,準備拿去碾坊磨粉。
——明日要行拜師禮。按當地習俗,師父家要賞給徒弟吃“湯圓”。討個圓滿學藝的吉祥意頭。
她剛走到坡下,那傢伙像個冷酷獄警似的出現了,“你去哪?”
“打水磨粉去。”她回頭說。
“水磨粉?”
“明天你徒弟不是要來拜師嘛,要吃湯糰子的。”
“虧你想得周到。”他冷笑一聲,滿口譏諷起來,“老子這當師父的都沒想到呢。”
嚴錦真來氣,“蹬蹬”往回走,“你要是不希望我周到,我就不周到了。被你作天作地的,我也受夠了!”
他僵了半晌,陰沉著臉說:“你愛去便去,老子不稀罕管你!”
“不稀罕管你還管,你也真輕浮!趕緊站茅廁裡反省去吧!”
她轉身下了坡,義無反顧地走了。好像永遠不再回來……
阿泰:“……”
氣得往自己心口捶了一拳頭。
*
到了碾坊,好幾個婦人在等著磨粉。
李燕妮也在,挽著她孃親,笑靨如花與左右交談著。
嚴錦一到,婦人們都噤了聲,超乎尋常客氣道,“嚴娘子也來啦!快,快,讓嚴娘子先來……”
“不用啦。也要講究先來後到嘛,大家都來磨粉啊?”她有點納悶兒。
大全媳婦羞澀地說:“過兩天是下元節……”
口吻恭敬,彷彿奴才回稟主子。
嚴錦恍然“哦”了一聲——她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十月半,要燒紙祭水官,要用“湯糰子”、“餈粑”齋天的。幸虧她糯米拿得多,順便都做了吧!
“嚴娘子你不會忘了下元節吧,那你來磨粉幹啥的?”
“……明兒家裡有個拜師禮。”嚴錦大大方方地說。
反正日後秦漠往來家中,村裡也都得知道,沒啥好瞞的。
“哦……對對!”大家互相瞧一眼。
看樣子,顯然已經都知道了。各自眼裡都帶著複雜的羨慕向她瞧著。
嚴錦便想,可能因為秦漠的身份,大家都有些敬畏吧。敬畏就敬畏!她也沒什麼不自在的,反正跟她們也不熟。
可是這時,她卻看到李燕妮對旁邊人飛了一眼。眼尾的一抹輕蔑的冷笑,立刻讓嚴錦心生警惕。
她猶豫一下,將“花絲”探了過去。只聽那小妮子腦子裡說:
“好一朵裝逼的大白蓮!大家都把你嚼爛了,還在這裝玉女!還拜師呢!誰還不曉得是個什麼勾當!可真有本事啊,三來兩去就給秦漠灌了迷魂湯,讓堂堂世子爺跑你家當木工!在老公眼皮子底下搞奸||情,一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