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迴音,“唔——”
他瞧了妻子一眼,向那長貴說:“往事已矣,你莫要掛礙太多。一切只往前看吧。”
長貴緩緩抬眼,向他認真凝視過來,語氣空靜地說:“我明白。這一世哥哥救我性命,賜我法命慧根,長貴無力報答了,只能來世再報……長貴已決定皈依佛門,一心追尋大道。來生若有緣相遇,還求哥哥再度我一回吧……”
說罷,他靜靜地拜了下去。
阿泰如遭霹靂……呆在當場!
錦娘困惑地眨眨眼。不明白丈夫為何像見了鬼一般?
阿泰死死瞪著長貴……尖尖的喉結在脖子上來回滾動著。
少頃,他忽然伸出大巴掌,用力在長貴肩上一拍,怒目金剛一般說,“行!老子跟你一言為定!”
長貴定格地瞧著他,被這過於激動的反應弄得有點懵……
*
結束跟長貴的談話之後,阿泰陷入了罕見的神遊狀態。妻子喚他幾回,他都心不在焉。
“哥,你究竟怎麼啦?”
他半天才有反應,“啊?”
“你怎麼了嘛?”錦娘輕聲細氣地問。
他不說話,仰頭看向天空深處,好像虔誠相信那裡會出現一尊金色大佛,一動不動瞧著。良久,才喃喃地說:“沒什麼,我的錦娘……我沒什麼。”
一定有什麼!
——錦娘覺得。
回家稍歇,阿泰去了田裡幹活。光著膀子,十分兇狠地翻著地,把土地翻得浪滾浪……
關於李燕妮的事,他隻字未提。
錦娘也不去打擾他,自己在前廳做針線。
腦子裡回想著長貴那些話……
中午,夫妻倆安靜地用了飯。
徒弟遣林諄來說,陪罪宴設在議事堂內,申時過半便要開席,到時請師父去幫忙鎮局。
阿泰草草應了。埋頭幹了一下午的活,到了申時洗澡換衣,帶妻子晃盪了過去。
到了議事堂前,錦娘意外地發現,裡面的氣氛和樂融融,大家你來我往,笑得相親相愛。
江湖人的豪邁,商賈的和氣,江員外的溫潤,和秦漠的親切,各種美好交織在一處,讓議事堂內呈現出一片和諧的光景。
這哪像什麼陪罪宴嘛……
夫妻倆進去時,裡頭靜了一靜。
每個人的目光都殷切慈愛,洋溢著世界和平的色彩。
秦漠上前拜了個禮,把師父引到男席,又把師孃送去隔屏後的女席。
錦娘一眼掃過去,那日受牽連的女子們全都在座。
王寡婦、江老夫人、江少夫人……此外,有李元慶的媳婦兒,李俊媳婦,還有她從未打過交道的里長夫人。
大家都笑得挺和氣。
連王寡婦這種尖酸瘋狂的人也露出了正常女子的微笑。這微笑把她那張一向扭曲的瓜子臉捋平了,顯出一份小家碧玉的姿色來。
她甚至好像與全世界達成了和解,第一個起來迎接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