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愣愣答道:“我沒怎麼想也沒做什麼啊。”
林珊許是覺得沈溪是鐵定考不上外國語中學,大家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冷哼了一聲,把話說了開來:“敢做別不敢當啊。你就說你是不是也喜歡江衍吧……”
“我……”沈溪咬了咬唇,她原以為“我沒有”那三個字可以輕快地說出口,但那一瞬間,卻如鯁在喉。
所以,她喜歡江衍嗎?沈溪一時間便愣住了,深夜裡那些酸酸漲漲的莫名其妙的心情似乎都得到了解釋。
林珊看她臉上紅紅白白,輕蔑地笑了一聲,扭頭就走。她想,衝沈溪那副蠢樣,她才不會告訴沈溪江衍那天同她說了什麼。
“喜歡”兩個字,就這麼浮現在了沈溪的腦海裡。她還記得在開學的第一天,她就問了媽媽“喜歡”的意思,三年過去,好像總算體會到了一點其中的心情。
沈溪找到江衍時,他正一個人坐在校園的休閒長椅上看書,夕陽漸漸落下,橘紅的金光映在少年的臉上,為他清冷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怎麼?”看到沈溪像一隻小鳥兒般躥來,江衍合上書,問道,聲音冷冷的。
“那個……”沈溪的腦子裡亂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江衍說什麼,說“我好像發現自己喜歡你了?”還是問“你喜歡我嗎?”
臨了,沈溪捏了那本方才已經被她自己掐得皺巴巴的同學錄,遞了過去:“籤,籤一下嘛。”
“不籤。”看小姑娘有點委屈的樣子,江衍補充了一句,“反正要讀同一個學校,籤什麼籤。”
沈溪一臉悻悻的樣子,江衍垂頭看書。
討了個沒趣,沈溪悻悻而歸。
兩天後的半夜,沈溪給江衍打了個電話:“小江,你是因為讀同一個學校才不籤我的同學錄,不是因為特別討厭我吧?”
“……沈溪,你反射弧可真夠長的啊。”江衍的聲音涼涼的,還帶著點夜裡的喑啞,但卻帶著幾分不可察覺的笑意。
“小江……我好像……”沈溪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好像什麼?”
“好像嘛那個……嗯……嘟嘟嘟嘟嘟。”
電話忙音。江衍皺了皺眉,拉開窗簾,果真,對面的燈還亮著,沈溪穿了一件粉色的小睡裙,跟猴子似的在屋子裡上躥下跳,一會兒趴在桌上捧著臉,一會兒跳回床上滾來滾去。
江衍揉了揉眉,就這麼躲在窗簾後,看沈溪自己折騰到了天光大亮的時候,輕聲唸了一句:“傻子。”
☆、Chapter 10
細細密密的微雨在窗外無聲無息地飄著。
近二十個小時的長途旅行,沈溪趴在咖啡館的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溪朦朦朧朧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對面,翻著一本雜誌,簡單的白襯衣,袖口微微挽起,十指修長。
“小江……”沈溪喊了一聲。
“嗯?”男人清雅開口,勾著唇笑,“沈小姐,好巧。”
是白子淵。
“啊……好巧。”沈溪用手背輕輕碰了下自己的臉,溼噠噠的,連忙擦了擦。
白子淵隨意地翻著雜誌,道:“我剛剛進來時,看到你對面空著,就坐下來了,你不介意吧?還在想著你的男朋友?”
沈溪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夢裡,她回到了最青澀的年紀,白衣少年伴著她,原來,那時,是那麼美好啊。
而夢醒來時,咖啡已經涼了。
白子淵頗為紳士地將選單遞給沈溪,道:“你請客。”
“啊?”沈溪揉了揉眼,還沒完全睡醒。
“那條手帕很貴的。”白子淵揚了揚眉,道,“而且我是個很好的聽眾。”
沈溪低頭笑了下,為自己點了杯咖啡,將選單又遞給白子淵,白子淵對咖啡,如數家珍,然後,點了一杯檸檬水。
真是個怪人呵。沈溪想著,目光便不自覺地掃到了甜品“巧克力蛋糕”那一欄,一頓,最後卻是填了一盤松餅。
巧克力,是要和小江一起吃的東西。
白子淵突然開口道:“男女關係就是一種博弈論,一人主導、一人跟隨的愛情模式是斯塔克伯格模型,長期來看是很難實現均衡的。”
沈溪抿了一口咖啡,白子淵說得深奧,卻並不難懂,那是她反覆想過的問題。
她一步一步地跟著江衍,做他的小尾巴,曾經是那麼地歡快,但把那件事瞞下來以後,哪怕再好,她也偶爾會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