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
“你們繼續揹我剛才教你們唸的書,不許吵嚷,不許跑出外面貪玩,聽到了嗎?”
“聽——到——了——”
在小孩們拖長的音調裡,男子引著安虞來到了院子的右側房間裡。房間右邊是兩排書架,書架裡碼著各式各樣的書籍,書架旁擺放著一張簡易的木質床,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再過來便是書案了,、文房四寶正擺在書案上,硯的邊沿乾淨而光滑,一看便知是常常用的。
房間雖然簡陋,卻令人感到很是舒爽。男子搬過一條凳子,與安虞坐在桌旁。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從身上取出一封信,交到他手中。
男子看清信上的字,臉色大變,連忙瞥了眼安虞,卻發現她面色如常,稍定下心,才問:“這是……?”
“衛小姐交待在下一定要將此信交至你手中。昨日她繡球招親……”她悄悄抬頭打量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只見他臉色微變,雙眉擰成了“川”形,她心下一嘆,“她拋繡球時,被我誤接了下來。”
她的話語落下許久,他都沒有出聲,房間裡只剩一室的寂靜。安虞見氣氛沉悶,輕咳一聲,解釋道:“衛小姐已經跟我說明你和他的事情,我感動她和你的情深,就想幫二位永結同心。只希望沈公子不要誤會,我定會幫助二人的,只是在下需要知曉你的決心。”
衛雪梅的心上人姓沈,名書用。面板雖然黝黑,五官卻十分端正,濃眉下的雙目炯炯有神,一副忠誠厚實的模樣。他聽得安虞的話,面帶憂慮,似有隱言。
“她定是被她爹爹所逼,如非我無用,怎麼會讓我們走到現在這種地步?”
安虞笑笑,搖頭道:“沈兄的事情,在下也已經聽衛小姐說過。衛家與沈家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況且,你能靠自己之力辦起一傢俬塾,就不是一個無用書生了。現在只怕是就算你家境殷實,也難入衛員外的眼,更別提做他的乘龍快婿了。”
“安兄所言極是。我沈家與衛家確實是世仇,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唉!誰會想到我與雪梅……”
“你也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沈書用的祖父和衛雪梅的祖父不僅是同窗好友,而且因著兩家都是世交,因此兩人也是發小。在霧州城裡,兩人小時遊玩嬉戲,長大後指點江山。並且一起進入了殿試,進京時,兩人相邀結伴同行。然而在紅榜公佈出來後,沈書用的祖父名列前茅,而衛雪梅的祖父卻落了榜。衛雪梅的祖父失意地告別同窗,踏上回霧州老家的路。
三年之後,沈書用的祖父正巧調到霧州任職。當年的同窗再次相見,卻都已物是人非。
衛雪梅的祖父回到霧州之後,從了商,做起了藥材生意。自古以來,官商之間都存在著一種微妙的關係,兩者都是相互牽連的。而衛雪梅的祖父見自己的好友調到霧州,如此良機,他豈能放過?
霧州是南齊和中幽的交通要鎮,許多藥商都聚集在此。而中幽的藥材都是十分有限,藥商之間的競爭越演越烈。於是,藥商之間便推出一個主管來管理,但是到底是誰又成了一個令人頭疼的事。藥商主要是分為兩派,其中便有衛家。
衛家與另一家藥商勢均力敵,而且已經相互競爭了許久。衛家的生意都已交到衛雪梅祖父的手中,他為了坐上霧州群商之首的位置,便想找自己的同窗幫忙,誰知沈書用的祖父聽後,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原來衛雪梅的祖父想利用他的權力,使中幽藥農的草藥硬性地賣到他的商鋪裡。這種自私的做法,令沈書用的祖父十分惱怒,兩人不僅沒有談妥,而且大吵了起來,自此兩家的關係變得緊張起來。之後,衛雪梅的祖父雖然還是坐上了這個位置,但是兩人家的關係卻不再好轉,一直到現在沈書用與衛雪梅一代,也是不相往來。
沈書用書香世家,衛雪梅卻是藥商世家,一家逐漸走向了衰敗,另一家卻漸漸走向繁榮昌盛。這不得不引得安虞一陣的唏噓,世事弄人,沈書用的祖父這般正直,卻無奈手段太剛硬,衛雪梅的祖父貪戀富貴,投機取巧,兩人湊在一起,你見我不慣,我也看你不爽,又怎麼能不吵起來呢?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讓兩人的後代陷進現在的困境之中。
“沈公子也不必太過傷心,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糟糕。”
沈書用嘆了口氣,點點頭,坐了下來:“安兄,你為何不願娶雪梅?”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娶她?”
沈書用語氣一滯,愣道:“衛員外只有她一個女兒,如果你娶了雪梅,不僅美人歸你,連衛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