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無焦的眼眸,憂鬱地望著她。安虞只當作看不見。
“你手上的是什麼?”安虞回頭看了眼身邊的謝微行,掃到他手裡的東西,不禁問道。
“航海路線圖。”
“哦?能看看嗎?”
果然是一張航海圖。只是,她是看不懂的了,這一片無際的海洋令她沉醉,但想要辨別這東南西北的方向,若是沒有太陽,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們現在在這裡。”謝微行將她茫然的神情收入眼裡,微笑著伸出手指著地圖上的某一點說道。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骨節分明,讓安虞不由得想入歪歪:他的手指一定很適合彈鋼琴……
“你說什麼?”
“啊?”原來她的嘴比她的頭腦更先一步地行動了,無意間,竟然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你剛才所說的鋼琴是什麼?”
她本想矇混了事,卻沒想到他並不打算放過她。雙目灼灼地盯著她,直到她無處可藏。
“是我家鄉的一種鍵盤樂器,需要用雙手彈奏。發出的聲音寬廣而優雅。”
“還有這種樂器……”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不一會兒便笑笑,“反正左右無事,不如你就跟我說說鋼琴。”
安虞一想,也是,現在才剛出發,以後的日子指不定有多無聊。於是就和謝微行說起現代的一些趣事來。聽了後,謝微行還讓人備了筆墨,要她將鋼琴的樣子畫下來……
鬱塵無神的眼睛,望著大海的前方,一看,就是半個時辰。站在他身後的李長貴皺皺眉頭,輕輕拖沓著步子上前勸道:“少主,這裡風大,還是進船艙裡吧!”
李長貴是鬱家堡的護法,也是看著鬱塵長大的,所以頗受他的尊敬。在外人面前,他稱呼鬱塵“少主”,而私下裡,就叫他小塵,可見,他在鬱家堡中的地位。上一次將安虞趕出鬱家堡,他也是頂力支援的一個。
“李老,為我準備一下,我要拜訪鄰船。”
李長貴一愣,猶豫道:“少主,是有什麼事嗎?如果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我會讓人將訊息送到司幾先生手裡的。”
“不了,我要親自上船。”
剛才他感覺到安虞也在船板上,還隱隱聽到她和謝公子的談話,只是後來……謝公子是南齊的人,又是楓弄山莊的司幾先生,這個資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幫他保密著。如果自己將這個訊息放出風去,或許中幽就只剩下鬱家堡了,楓弄山莊定會因他而受到一定的影響。但他最終什麼也沒做……
上一次鬱家堡受到圍攻,楓弄山莊袖手旁觀,他該生氣的,只是當他看到安虞不顧生命危險來救自己,而且還是跟他大吵一架後奔過來的。他每次想起,心裡都會情不自禁地高興、得意。如今,看到她刻意跟自己疏離,他很難受,只是素來溫和的他,並沒表現出來。
當鬱塵登上謝微行船上時,安虞和謝微行正商量著怎麼把鋼琴造出來。聽到鬱塵造訪,安虞有些意外,而謝微行則似乎已經預料,並不驚訝。
“鬱少主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呵呵,司幾先生不用客氣,是鬱塵冒昧了。”
安虞無語地看著兩人,明明是早就認識,嘴上卻要裝著這麼客氣。她生怕他們還要客套,便連忙起身插口說:“都快坐下吧!鬱塵,你怎麼過來了?”
也許是剛才和謝微行說得歡快,又叫鬱塵的全名了。幸好他身後跟著的不是李長貴那幫人,而是沉默寡語的阿豐。小元和阿豐也算是熟識,一見面,小元便不停地跟阿豐擠眉弄眼的。
“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鬱塵心思急轉,他雖然想過來看望兩人,可是還真沒有想到以什麼藉口來看看他們,“只是我得了只海魚,正好過來跟你們分享分享。”
說罷,給阿豐一個眼神,後者接受到資訊,愣了愣,卻還是硬著頭皮到外面令他們船上的人把一隻魚送過來。這隻魚倒也確實是只海魚!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是有口福了!”安虞微微一笑。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聽說有這種樂器,便商量著怎麼造出來開開眼。”謝微行揮了揮手裡面的圖紙,給了安虞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哦?是什麼樂器?”
“一種用雙手彈奏的樂器,可以奏出不同的曲調,除了能夠彈出宮商角徵羽幾種調外,還能彈出其他品階的音調。但是,彈奏這種樂器,需要手指靈活度高的人。”安虞回憶有關鋼琴的知識對他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