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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獄,但是光看這些少年巡視之時嚴謹細緻機警的表現,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軍容整齊的畫面,終於讓單烏的心裡,對這所謂的陰曹地府,對藍公子所可能具有的能量,有了嶄新的認識。
也許只有楚江王不正常?
單烏在牆後遲疑了片刻,從懷裡隨便摸出一顆小石頭,瞅著外面那些人巡視的空檔之處,便用力扔了出去,同時手裡握緊了那柄斬骨刀,生怕自己的舉動直接暴露了這條通道的秘密,從而讓自己陷於險境。
石頭的破空聲驚動了其中一個看起來頗有些領袖氣概的傢伙,而石頭砸在牆上的聲響已經讓所有人都有了反應,雖然有輕微的個體差別,但是彼此之間的差距並不明顯。
那個看起來很有領袖氣質的少年,不但第一時間找到了那顆砸在牆上的小石頭,還根據他所聽到的那一絲風聲的位置,直接摸到了單烏面前這片障眼法形成的牆壁上了。
空空的牆壁上的一無所有讓這個少年似乎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故而在其他人因為發現沒有危險而略微放鬆下來之後,這個少年還依然皺著眉頭站在了通道的門口苦苦思索。
這些人的反應速度和身體的動作都被單烏看在了眼中,讓單烏多少小小地回覆了一點信心——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花似夢那般可怕的,所以,只要自己等到機會,能夠無聲無息地解決掉其中的一個人,到時候直接扒了人臉弄到自己頭上,想來混進一個新的地獄並不是難事。
而以自己的本事,如果肯拼命的話,出人頭地,並不困難。
只是還不知道,其他地獄之中的那些閻王,是不是也和花似夢一樣地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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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時候,單烏沒有解開系在這羊角之上的繩索,而是將那根繩子整個兒都留在這面石壁的外側。
在單烏的考慮之中,這條路不久之後他還會帶別的人來走——譬如碧桃。
當然,單烏也知道這麼一根繩索只怕經受不了太多狂風侵蝕,於是他在拖拽這這根繩索往來處爬動的過程中,用那柄斬骨刀在這一條繩索的附近摳出了一個接一個的支點,到時候,就算這根繩子真的爛在了狂風中,憑著這些挖出來的小石洞,自己抑或他人,仍可以摸索著找到這門戶之間的精確的位置。
標記這一條回程的路,反而是單烏這麼一趟中花費時間最長的步驟了。
單烏爬回了原本的門戶,將斬骨刀往地上一扔,而後套上了自己那件疊起來的外套,但是看了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髒兮兮的痕跡之後,單烏索性將這件上好的絲綢外套掖在了腰間,待到從通道里偷偷摸摸出去之後,抓起那些顏料便將自己給塗抹了個花團錦簇。
顏料蓋住了身上那些摸爬滾打的痕跡,順便也蓋了身上的血跡,甚至連自己那被狂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髮,都靠著這一身的顏料變得彷彿是因為殫精竭慮作畫而順理成章,眼瞅著碧桃將醒,單烏連忙大筆畫地在那牆上塗抹了一會。
於是在碧桃揉著眼睛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單烏一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一手拿著畫筆往牆上塗抹顏料的背影,雖然她並沒有看出來單烏在畫些什麼,但只是這樣默默地在背後注視著,碧桃便覺得自己的人生,再也不需要祈求更多了。
……
單烏成功地在碧桃面前隱瞞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其中一部分原因,則是要託那些奇怪的涼意的福。
靜下心來之後,單烏終於能夠確定,那縷涼意就是自己在進入這陰曹地府之後,時不時能夠感受到的,似乎正在漸漸改變自己身體的能量,而這一回,雖然除了左手手肘之中的那團雪球之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生出什麼異樣的能力,但是自己被山壁撞得幾乎血肉模糊的肩膀,居然在短短的一天之內,便已經重新恢復了原樣,那速度快得讓單烏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打盹的那段時間之中,不知不覺又死了一次?
“這麼好的能量,難道我無法控制麼?”單烏心頭滿是疑惑。。
他甚至開始運轉內功,想要將左手之中殘留的那團不斷逸散成細小星芒的寒氣給推動一二,然而卻發現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神奇——當自己的真氣衝進那團寒意盤踞的小臂的時候,真氣的運轉得依舊流暢無比毫無滯礙,稍稍充盈了幾個關鍵要穴之後便順著經脈繼續往前,並且一如既往地往周遭細碎的經脈之中擴散,整個過程中,自己的真氣根本接觸不到那一團寒氣,彷彿這完全是分別屬於兩個世界裡的力量。
就好像一個人直接穿過了一個鬼魂一樣,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