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經過那樣的轉化之後,你應當能看透一些什麼。”
“我又為什麼要回答這個問題”單烏眼珠子一轉,學著那靈光的語氣以問代答,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其實他所能掌握的最大的談判資本,依然只是他自己。
並且,他也已經從這一語不發的小小敲打中確定,這位蓬萊宗主大概很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更是幾乎知道自己的一切舉動這裡面理所當然地包括不久之前自己偷偷將環星子引入山水墨寶這件事。
“化神境界不愧是化神境界。”單烏心中暗道,他回想起自己當年靠著自我封閉才從文先生和昊天帝之間賭出的那一線生機,兩廂參考之後,對於化神境界那些老怪物的全知全能又有了新的認識。
因此,在持有萬華鏡空之後單烏的心中生出的瞞天過海的僥倖,也就此灰飛煙滅。
“看到赤靈子的時候,我本以為蓬萊會有所不同的。”黎凰在單烏的心底說道,語氣中不無惆悵,“卻原來,哪裡都一樣。”
“想到中桓山那些裝腔作勢的上師了”單烏分心問道,雖然他現在的狀態早已足夠糟糕。
一股外來的靈力順著他的經脈一點一點地深入,眼見就要觸及他那顆弄出來做樣子的五行金丹。
那五行金丹是他在離開天涯海閣之後,去散修聯盟的坊市之上淘了一顆妖丹,並在煉化偽裝之後弄出來的幌子,因為他並不想讓瓔珞輕易看出自己的底細。
為了能讓這偽裝逼真可信以足夠瞞天過海,單烏對這妖丹也是下了一番心血的,所以,說其與單烏血肉相連也不算過,故而在那些外來靈力凌遲一般的試探之下,單烏只覺得自己眼下這肉身似乎又一次面臨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而這一次的崩潰明顯比之前破開封印那一次更為折騰,因為還有來自於那位蓬萊宗主的更為強大的靈力控制著他的肉身的每一絲變化。
具體說來,就好像一個人能感受到螞蟻爬過眼睛,山羊舔上腳心,而他非但不能眨眼不能甩頭不能抬腳踢飛山羊,甚至連尖叫或者大笑的反應都無法做出,出不了冷汗,也無法顫抖,因為他的全身上下,甚至包括呼吸以及血流的速度,都已經成為了別人念頭之下可隨意撥弄的存在。
於是,血液時而洶湧時而凝滯,呼吸時而急促時而靜止,甚至還時不時地從身上掉下些什麼部件來,以至於單烏在眼睜睜地看到自己的心臟飄到自己眼前的時候,滿心裡就只剩下“報應”兩個字了。
那些滲入他經脈之中的靈力已經一層層地糾纏在了單烏那偽裝的金丹之上,並且如同鋒利的小刀一樣,一根接一根地將那金丹與單烏之間的聯絡切斷單烏毫不懷疑,如果這真的就是自己的金丹的話,這股外來靈力同樣會毫無障礙地做到這一點,而在金丹被剝除之後自己到底是變回凡人還是就此死上一回,那就是另一個暫時可能無解的問題了。
甚至,單烏的神識之中也受到了毫不留情的侵入周圍那小世界彷彿一心要得到單烏的認同一般,不斷地在單烏那看起來破碎不堪的識海之中掠過,駐足停留,甚至如同修理工一般,試圖拉扯起那些意識碎片,將單烏的神識全數收攏,並按照這小世界的意志成就出一個全新的牢固的識海,就好像當初單烏困住自己的那副骰盅一般。
而值得慶幸的是,就算對方是化神高人,看起來也依然弄不明白單烏這識海構成。
“蓬萊的長生道,蓬萊的所謂飛昇之路,莫非就是傳說中那拋卻肉身,以所謂的陽神飛昇仙界的道路”單烏在看到自己那顆金丹和自己的心臟一樣緩緩飄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這分崩離析的身體,甚至有心情根據那靈光的所作所為,來分析蓬萊宗主如今的狀態。
單烏甚至懷疑,自己之所以無法透過這層靈光看到蓬萊宗主的本體,其實是因為這團靈光其實就是蓬萊宗主根本就沒有肉身的存在,自己又上哪去找個人形來
這樣的懷疑讓單烏回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一位問水道人玉陽子的師尊,元嬰修士,展示在單烏眼前的同樣也是一團靈光。
“那可是正道。”黎凰為單烏的裡層,兩人之間怪異的共生模式顯然也遠在蓬萊宗主的理解之外,故而她還能如同旁觀者一般安安穩穩地回答,“至少,在我曾經看到的典籍之中,這是最為正統的一種成仙得道的路徑,在它面前,體修那什麼金剛不壞之體,鬼修那什麼永恆不滅之魂,全都是歪門邪道。”
“化神,化神,顧名思義,化出來的神就是陽神,這陽神或許並非實體,但是它可以輕易化為世間萬物,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