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靈似乎有些異樣,暫時先別急著祭煉。”單烏察覺到了一些什麼,攔住了黎凰舉手就要抹去那長劍之上神識烙印的動作。
“啊,差點著道了。”被單烏一提醒,黎凰也發現了那劍靈之中蘊藏著的手腳那劍靈生出的核心乃是一道詛咒,上面糾纏著無數冤魂怨念,這才硬生生地養出了認主的靈性,如果有人想要強行讓那劍靈改換主人的話,那道詛咒便會發動,附著在那出手之人身上。
那詛咒究竟是何內容其實並不緊要,重要的是,一旦被詛咒這種東西纏上,便等於是在身上貼了一個無比閃亮的標籤,到時候不管這人躲到哪裡,都有可能被人循著這詛咒給挖出來。
“你怎麼看出異常的”黎凰稍稍有些後怕。
“我畢竟和如意金在一起了這麼久。”單烏回答,“器靈該是怎樣的模樣,稍稍對比便知只是,我也未曾想過,原來可以用這樣的方法硬生生地人為造出劍靈來。”
“你好像對這件事很是在意的樣子。”黎凰察覺到了單烏的異樣,心中有些疑惑在她看來,這樣造就劍靈的方法雖然很有些小聰明,但也就是投機取巧而已,成就的劍靈帶有太強的反噬之力,一旦那怨念的積累超過了劍主能夠承受的邊界,這劍靈中的詛咒便很有可能不管不顧地直接投注到劍主身上,來一個自作自受。
“如果我用各種材料煉製了一個傀儡人形,在裡面下一道詛咒用來培養器靈,等到這器靈養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不是就能認為,我製造了一個人出來”單烏給出了一個假設,“這樣的存在,與蓬萊宗主那一團毫無實體的靈光相比,哪個更接近人”
“呃”黎凰顯然從未想過這種可能,沉吟半晌之後只能回答,“或許你該儘早與你那師尊聯絡上,而我,只要等著你給出答案即可。”
單烏無聲地笑了起來,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而黎凰亦將注意力投注到眼前:“既然這劍靈的本質是一道詛咒,那麼,不如就讓這劍靈自己去應對那灰衣人好了。”
“我最喜歡看有人自作自受了。”黎凰掩嘴輕笑,對著眼前這柄長劍虛虛地屈指一彈,這長劍周圍的空間如水波般微微盪漾開來,繼而便將這柄長劍給吞沒了進去。
這院子中的陣法當然不是黎凰臨時佈下的,事實上,在方回家的那位七娘來過之後,黎凰便已經開始動手,將這客棧小院從前到後都收拾了一番,就等著可能回來找麻煩的方回,以及那個據說是方回至交好友的劍修。
可以說,黎凰其實早就安排好了一整個過程她早就決定要對方回動手,所以才懶得聽方回那些大言不慚的言論便直接動手;她想要看看那劍修對方回的情誼究竟是真是假,所以才讓方回死出一個順理成章的死無全屍;她更是生怕自己表現得太過強大以至於嚇跑了那以速度為最大優勢的劍修,所以才裝出了一副色厲內荏的姿態,甚至刻意營造出一個破綻用來吸引那灰衣人落入陷阱
那灰衣人只怕到死也沒能料到,黎凰和單烏,竟是早就做了一個套子,等著他來鑽了。
並且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出現在樹梢上的那一刻,黎凰和單烏便已經看出了他的底細,認定這是一條大魚,甚至為此在無人知曉的所在歡欣鼓舞了片刻。
灰衣人掐著劍訣,盤膝坐在虛空之中,他已經感覺到自己那柄劍正突破層層阻礙迅速向自己靠近,要不了多久,就會撕扯開困住自己的這片灰茫茫的怪異空間,將自己帶到朗朗晴空之下。
“嘿嘿,那女人現在一定是在頭疼該怎麼壓服那柄劍,以至於都無法分心來對我出手。”灰衣人心中暗喜對劍修來說,一柄有劍靈孕育的劍,無異於一個形影不離的好夥伴,同時更是一個與自己旗鼓相當的戰力。
“等到我與劍匯合之後,你這倉促而成的困陣,又能起到什麼作用”灰衣人的視線稍稍轉過四周,不意外地看到了這簡陋的困陣之中因為成型倉促而暴露在外的破綻就好像隨便縫縫的衣物上那些突兀且醜陋的線頭一般,只要掐住那些線頭隨手一抽,便有可能輕而易舉地將那件衣服給抽成個支離破碎。
“是時候了。”灰衣人眼睛一亮,直起身來,盯著那一處線頭,凝神靜氣,甚至全身的肌肉都因此而微微緊繃。
兩個呼吸的時間之後,一道金光“嗖”地一聲從那處破綻之中穿了進來,繼而頓在原地,挽了一個劍花,迸發而出的劍意將那小小的破綻給撕扯得更大一個大到足夠讓人走進走出的空洞出現在了那柄長劍的周圍,並且露出了空洞之外,陽光燦爛的景色。
灰衣人“哈哈”一笑,舉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