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不怕死”
“進來這裡,等著的就是個死,晚一天早一天,又有什麼好怕的”這百餘人互相對視了一番之後,有個看起來頗為精悍的頭髮花白的年輕修士開口說道。
“不覺得死在蠻物手裡會比死在我手裡好一些麼”單烏繼續問道。
“有什麼區別”那年輕修士繼續反問,“蠻物口裡死成一團爛肉,或者在你的手裡死成一團煙花,有什麼區別”
“如果跟著我能讓你們活下去呢”單烏又問了一句。
“嘿,就算你有這個本事,難道你會選擇讓我們這些個刺頭活下去,而保下週圍那些個對你言聽計從的傢伙們”那年輕修士臉上的冷笑幾乎毫不掩飾。
“你們是不是之前在別的營待過”單烏已經能夠猜測出這一隊人的底細了。
“是又如何”年輕修士眉梢微微一挑。
“嗯,自成一個團體,也的確應當如此。”單烏點了點頭,很明顯,眼前的這百餘人之前都是別的營地裡頭計程車卒甚至將領,因為犯了事,最多就是忤逆了長官,或者因為種種原因臨陣逃脫,於是被人坑害進了這廿一營。
這樣的人看不上那些唯唯諾諾又怕死又認命的帶罪充軍之人,看不上陷於如此境地還勾心鬥角弄出個階層等級來的劉老虎們,但是他們自己也未必能折騰出什麼花兒來,於是相同的經歷和想法會讓這些人有意無意地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同進同退的小團體。
那些小隊長是劉老虎原本的手下,他們正是因為知道這麼個小團體的存在,亦清楚這些人的不好惹,所以在編排佇列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繞過了這麼些人,最終讓他們凸顯在了單烏的面前。
“打散他們,每一隊認領二十五人,剩下的就地處決。”單烏冷著臉,再度對那幾個小隊長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那幾個小隊長有心想要上前,但是被那年輕修士抬眼一橫,一個個瑟縮了腦袋,遲疑著竟要往後退去。
“哦”單烏偏著頭看向了那幾個小隊長,“看起來你們其實也不是很怕死啊。”
“我這做不到啊”有一名矮胖修士為難地說道,很顯然,他對那一群刺頭兒一直懷有敬畏的心理。
“唉,看起來是我識人不清,選錯了人選我本以為你是有那個能力擔當起這個責任的。”單烏輕嘆了一口氣,頗有些裝腔作勢,繼而那矮胖修士突然就雙眼發直,雙手掐住了自己的咽喉,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試圖從他的嘴裡鑽進去,繼而他仰頭怪叫了一聲,跌倒在了地上,用手不斷地拍打著自己的肚子,好像那活物正在他的肚子裡頭翻江倒海,起初還只是肉身的力量,拍得肚子上的肌肉咚咚作響,沒過一會兒工夫,那雙手上便已經帶上了靈力,於是這每一擊落下,帶來的竟是血肉橫飛。
所有人的眼皮都忍不住開始亂跳,甚至有人不忍直視地別過了臉去,但是這些都無法讓那矮胖修士的動作停止,那些內臟腸子糾纏在了他的手上,被靈力崩碎,而後揮灑得到處都是,沒過多久,一陣喀拉聲傳來,那矮胖修士竟是將自己的脊柱也一併拍斷,整個人斷成了上下兩截,兩條腿甩在一邊還在無意識地抽搐著,兩隻手卻在將自己的軀體拆得更加粉碎一些。
這樣的自殘持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方才漸漸停止,而那矮胖修士就這樣一命嗚呼。
這場面讓所有人都為此心寒,甚至連那個與單烏硬槓的年輕修士,此刻的臉色也不由地微微發白。
單烏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薄薄的柳葉小刀,在他的指尖轉了個花之後,隨著他的一聲輕嘆,被他自己對準了自己的左眼。
“我這人是很講道理的,既然是我自己選錯了人,那麼我這顆眼珠子,便作為他的陪葬好了。”單烏一邊說著,一邊毫不遲疑地將那柳葉小刀插入了自己的左眼之中,繼而順勢一旋,輕輕鬆鬆,甚至可以說是熟門熟路地,便將自己那一顆眼珠子挑在刀尖之上,挖了出來。
雖然說修道之人對於一般意義上的創傷都有著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哪怕斷胳膊斷腿需要的也不過只是靈石而已,但就算如此,也不會有人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地將自己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刀尖對著手心,和刀尖對著眼球,所帶來的恐懼感是截然不同的,並且這種恐懼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本能之中,並不會因為修為的提升而改善多少。
而更讓眾人眼角抽搐的是,單烏在挖出自己這顆眼珠子之後,居然沒有閉上自己左眼的眼皮那個黑紅相間的空洞之中雖然有星星點點的靈力光芒閃爍,但也只是凝住了創口而已,並沒有讓他的眼球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