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無比清晰的軌跡,讓單烏覺得自己不跟上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軌跡斜斜地指向了下方的一個殘破城市後方的洞口,於是單烏的身形連線閃動,很快便已經逼近了那洞口的所在,然後他再度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他的那些訓練有素的下屬,不知為何居然沒有跟上來。
“咦”單烏駐足在那洞口,微微一愣,回頭張望,發在自己身後三十丈左右的位置上,似乎出現了一條無形的屏障,將自己與那些下屬們分離了開來。
那些下屬們在屏障之前站了兩排,抬著頭張望著,滿臉的疑惑之色,時不時地抬手試探,似乎眼前是一面毫無破綻的牆壁一樣,並且不管他們施展什麼手段,都無法越過這一面牆壁。
“那兒是有什麼障眼法”單烏有心想要折回一看究竟,卻又有一股寒意在他的背後一撞,似乎是示意他快些動身,不要浪費時間在那些閒雜人等的身上。
這一撞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單烏甚至都無法維持住身形,便被那寒意撞得一個趔趄,翻滾著落進了那洞口之。
一入洞口,單烏便覺得自己似乎是跌進了一個巨大的滿是玄冰的冰窖之一樣,同時他的頭頂上還有呼啦啦的彷彿雪崩一樣的堅硬龐大的冰雪成團壓下,壓著他一路向著那洞口的深處跌墮而去。
靠某些法寶激發的護體靈光起不到任何作用別說反向上衝了,如今的單烏便是連動彈一下胳膊,讓自己換一個比較舒適一些的下墜姿勢都不可得。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單烏依然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神識鋪展的範圍,於是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遭那些石壁上的凹凸起伏,以及時不時出現的大大小小的洞口,這讓他知道這通道並不是只有光禿禿的一條路,很有可能這闇人國度之的所有城池都有那麼一條匯總於這條通道的路徑就好像一棵有著無數分叉的大樹,單烏如今所在的才是大樹的主幹,那些大大小小的城市就是這大樹之上掛著的葉片或者果實,而吃遍天砸出來的那一個坑洞雖然可能直接落往了這大樹的根部,但是卻並沒有與這一處主幹發生重疊。
“不,這或許並不是一條通道”單烏很快便推翻了自己腦海之構建的影象他的神識已經努力擴充套件到了極限,但是依然只能感受到一側的石壁。
這石壁不管高低起伏如何變化,不管出現的那些洞口是大是小,這石壁所展示出來的曲面都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改變,而這曲面的弧度,讓單烏不由自主地就聯想起了神魔界。
“是一樣的弧面。”單烏參考著自己記憶裡神魔界的那些部分畢竟神魔界那地兒是他成就金丹的所在,他可是努力地將那兒的一切細節都深深刻印在了識海之的。
神識的範圍始終有限,於是單烏開始努力地想要在這強大的風壓之下睜開眼睛,雖然他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睜,自己的眼珠子大概就會被這凌冽的陰風擠壓著,從眼眶裡脫飛出去。
可是單烏何曾會在乎一兩個眼珠子這種事於是在發現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風壓之下自然睜眼之後,單烏索性調動了一部分靈力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後他的眼皮就如同兩片落葉一樣被周圍的陰風吹了開去。
單烏只看到了無比模糊的一眼,然後便有兩道陰風直接穿過了他的眼球,將他的雙眼凍成了兩顆冰球,更將單烏眼前的一切都掩藏在了絲絮一般的冰裂紋之後。
單烏就算再對自己這肉身無所謂,在受到了這樣的創傷之後仍是忍不住慘叫了一聲,而他的慘叫還未落音,整個下墜之勢便是一緩。
單烏彷彿是落進了一個棉花堆,那彈性甚至讓他上下彈動了兩下之後方才穩定了下來,凌冽的寒風漸漸散去,被凍結了的雙眼也在後繼湧來的靈力的作用下,漸漸恢復了正常。
“你還好麼”一個輕柔的女孩子的聲音在單烏的耳邊響起,單烏的視線之那些冰霜裂痕亦終於散去,於是單烏在眨了眨眼睛之後,視線終於有了焦距。
出聲的是一個闇人,犬齒突出在嘴唇外,看起來應該還是個小孩子,大腦袋小身體,滿眼的天真爛漫不通世事,似乎還不知道外頭的那些闇人世界之已經打翻了天,甚至連闇人們信仰的神明本體都處在了隨時會被圍攻至喪命的危機之下。
“無妨。”單烏看著那小女孩,突然地就心軟了一下,回話的聲音也變得輕柔了起來,“這兒是哪裡”
“這兒是我家。”小女孩如此說道,見單烏有起身的意圖,立即放下了手裡那看起來是小木偶一樣的玩具,伸出雙手搭在了單烏的肩膀上,雖然力量微小,卻依然在努力地幫助單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