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骨的這兩次衝動並不會帶來什麼立即就會起作用的後果,但是卻足以讓單烏摸準豔骨的思路,如此一來,他想要偷偷隱瞞起什麼念頭,便會是越發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而就在豔骨心裡盤算著該給單烏一些什麼懲罰的時候,單烏突然再度開了口:“不過,我並不認為我有本事在你面前玩弄更多的花樣,同樣的,我也不認為我能夠完全把握住你的心境想法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一則,你畢竟比我多活了這麼多年,吃過的鹽只怕是真的比我吃過的飯還要多。”單烏說到此處,微微停頓了下,勾起了嘴角。
“二則,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人能真正理解一個女人的想法。”
第七百一十六回 技窮(上)
豔骨突然抬手在單烏的嘴唇上一按,然後單烏的嘴裡就開始冒出血沫來,而豔骨的腮幫子微微動著,卻似在咀嚼著一些什麼。
單烏抬手甩開了豔骨的手,身體往側方移動了一些,表情痛苦地靠著牆捂著嘴,卻根本止不住從嘴裡溢位來的血液,如此嗚嗚了半晌,豔骨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大發慈悲地對著單烏一指。
單烏口的血液終於止住,豔骨的身形亦在此刻消失在了原地,而那迦黑月亦顫動著眼睫,清醒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那迦黑月注意到了單烏的不妥,好奇地問了一句雖然她並不喜歡單烏,但是眼下,也就只有單烏勉強算是與她站在一條線上了。
單烏面露苦笑之色,將自己的手從臉上拿開,而後對著那迦黑月張開了口。
單烏的口腔之,一團耀眼的靈光正凝聚在他的舌根之處,而他的舌頭早已經消失不見。
豔骨在自己的小世界之慾生欲死,而吃遍天則氣得在外頭各種摔門。
“他明明是我相的食材,而你居然又揹著我吃獨食”吃遍天咆哮著,“我的確是同意讓你嚐鮮,但是卻不是這種意義上的嚐鮮”
“更可惡的是,你嚐鮮就罷了,還用靈力封住他的創口讓他不能復原”吃遍天狠狠地用自己的小世界碾壓著豔骨的所在,可惜豔骨的境界本就不比他差上多少,而他又不可能真的為了這些事和豔骨爭一個生死。
於是,對於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修士而言,便是西南的天空之突然劃過了一道閃電,帶著隆隆的雷聲,碾壓了漫長的一路,以至於那一片區域的天空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之後,都依然動盪得無法凝聚成型哪怕一絲雲彩。
而吃遍天在狠狠發洩了一通自己心的不滿之後,轉而便再度折返到了單烏面前。
單烏正在向那迦黑月比劃著自己舌頭被豔骨抽去吃了的悲慘遭遇,吃遍天的出現嚇得他又是一驚,整個人臉色慘白地貼在了牆壁上,而那迦黑月本能地伸了下手,似乎是想要攔在單烏的身前,將他護住一二。
“他又不是我的信徒,我為什麼要護他”那迦黑月身為神明的本能衝動讓她稍稍遲疑了一下,而後她便收回了手,乖巧地讓到了一邊她能不能活命的關鍵,還是看吃遍天的心情,故而她並不想忤逆吃遍天的意願。
“真是隻聽話的小蘑菇。”吃遍天讚許地對那迦黑月點了點頭,而後便搓著手往單烏的身邊走了過去,“豔骨姑娘吞了你的舌頭,那麼我也應該從你身上挖掉一些什麼,才顯得不那麼吃虧吧。”
單烏嗚嗚了兩聲,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地扭過了頭去。
“來,讓我捏捏,看看哪裡適合先下口。”吃遍天的手裡亮出了那麼一柄庖丁小刀,當初他正是用這柄小刀,在單烏的面前剖開了那麼多的千奇百怪的食材。
單烏被擱在了吃遍天帶來的案板上,刀尖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從單烏的肋骨下方切了進去,離開的時候,抽出了兩根肋條,以及半副肝臟。
單烏的身上被開了個洞,躺在床榻上不敢妄動,一團靈力粘附在那個創口上,卻只是維持著他那些創口切面處的活力,並沒有直接將那創口治癒,因為吃遍天出於饕客的堅持,認為自己的靈力如果介入了單烏身上的創口之,很有可能無法保持住足夠的原汁原味,而單烏身上那壓制靈力的符籙又是控制在決意讓單烏好好接受教訓的豔骨的手,故而吃遍天只能如此將就。
那迦黑月在吃遍天離開之後,上前檢視了一番單烏身上的創口,表示無能為力之後,便再度退回了牆角,閉目養神。
鏡廳之,只剩下了兩個人此起彼伏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單烏的思緒之,卻是翻江倒海,種種報復吃遍天和豔骨的念頭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