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自己的命運就是因為他而改變的,所以他並沒有考慮過樑惠王會奪舍不成的可能,而眼下看來,自己這軀殼,與那老鬼搞不好真的是八字不合。
既然如此,他還怕啥呢?除非梁惠王會出來與自己堂堂正正地一爭輸贏,否則自己就算身死魂滅,只要能復活,活過來的肯定還是自己。
而他的思維甚至跳開到了別的地方:“難道惡靈傀儡,靠的也是這樣的一顆珠子,或者是類似的手段?所以傀儡才始終是傀儡,而不是人?所以我才能以靈力直接將附身的鬼物給拉扯出來?”
而想到了此節,單烏心頭一片光明,越發地確定了梁惠王的外強中乾:“你是不是早已魂魄不全,害怕這一不小心就真的魂飛魄散了,所以才這般小心謹慎?”
單烏的洋洋得意終於激得梁惠王大怒,那顆巨大的珠子就那樣對著單烏撞了過去。
單烏身形一晃,閃避開來,而周圍的空間之中魂力擠壓,竟依稀出現了一個符文。
那是一道辟邪符,單烏在擊散文先生那道符籙的時候並不是全無所得——他幾乎是等於將那道符籙整個兒都給拆解了一遍,所以眼下依樣畫來,雖然只有一筆是清晰的,然這畢竟是單烏的主場,於是這一筆符文狠狠地撞在了那顆珠子之上之後,那珠子之上被撞擊的部分,漆黑裂紋又多了幾條,甚至從那個被破開的大洞處,一縷縷土黃的光芒難以抑制地開始四下流散。
那些土黃的光芒居然也是魂力,如今竟全然變成了單烏這識海之中的養分。
梁惠王心有不甘,想要拼命,索性也變換了功法,一方面主動吸收那土黃珠子四散的魂力,意圖轉化乾淨這珠子能帶給自己的好處,讓自己的實力再增長上那麼一截,另一方面則施展著手印,想要將那個破損的大洞給再次補上。
“何苦?”單烏輕聲地嘆了一句,眼前的場景讓他知道梁惠王不可能真正衝出那顆珠子來接掌自己的識海,於是留著那道符文橫亙於虛空以做威懾,而他在這處空間之中的身形居然漸漸淡了下去。
只留下珠子之中的梁惠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是說好了要面對面地戰上一場麼?難道只是說說而已?
……
自己的手,自己的腳,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這些感覺一點一點地清晰了起來,而腳下亦是實實在在的地面,甚至連脖子上那一道冰涼的殺機也是如此地清晰。
“小金。”單烏輕聲喚了一句,那道殺機立即淡了下去,一團銀色的液滴滴溜溜地轉了兩圈,蹲在了單烏的肩膀上。
單烏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伸出了手,直接就覆蓋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他能感覺到手中的靈力觸鬚與之前已經有所不同,不過眼下顯然還不是自己研究此事的時機,識海之中有那麼一個異物,總歸不是讓人省心的事情。
靈力觸鬚果然直接就觸碰到了那顆奇怪的珠子,單烏甚至能感受到那顆珠子在震驚之後的奮力掙扎,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的靈力對那珠子的無可奈何,而隨著單烏的手漸漸從額頭上離開,一顆土黃的珠子也已經從單烏的眉心浮現,散發著縷縷黑氣,似乎指端稍微用力,便可將那顆珠子給直接碾碎了。。
單烏有過制服惡靈傀儡的經歷,原樣對付自身,並不麻煩。
“定魂珠?”如意金在一旁輕聲地叫喚了一聲,甚至有些蠢蠢欲動,而那顆珠子已經被單烏完全拉扯了出來,在發現無法毀損並且其中鬼物即將出柙的時候,更是直接遠遠地扔了出去。
定魂珠跨過了一段不短的距離,直接就懸浮在下方那百萬鬼卒之上,穩定住了,下方的鬼物喧譁,群情激動,而一個巨大的鬼物虛影也從那定魂珠中竄了出來,齜牙咧嘴地看著單烏,咆哮的鬼話單烏根本一句都沒有聽懂,隨即單烏看清楚了那鬼物手中出現的一杆令旗,有些像羅關織就的那三角旗,但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威勢。
單烏的腳尖在地上微微一挑,那面徹地鏡就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羅關,你要想自由的話,就告訴我這鏡子該怎麼用。”
這面鏡子明顯是對付各種鬼物的絕佳法器,單烏當然不會錯過,於是鏡面一轉,已經對準了梁惠王和那顆定魂珠,而在這個時候,鏡中的羅關,也開始絮絮叨叨地解說起這鏡子的用法。
而單烏此時也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脫離了自己識海的壓制之後,這位梁惠王的實力,果然又高漲了許多——這才是一個足以統帥百萬鬼卒的鬼王的實力。
單烏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句: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