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太過噁心。”黎凰聲音聽著有些牙酸,“你是沒看到,他剛才手裡掐著那小太子的脖子的時候,居然還在擠眼淚。”
單烏不由地啞然失笑:“不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來走這謀朝篡位的一場大戲麼?”
……
銅山關。
石泉與王卅一走出軍帳的時候,天色正處在最為黑暗的時分。
火盆之中的極樂散已然燃燒殆盡,那些黑甲將士跪伏一地,對著石泉等人連連叩首,卻是連抬頭看上一眼都不敢。
“吾為聖者之徒,特來拯救汝等迷途羔羊。”石泉上前了一步,朗聲說道,“汝等罪孽,唯血與火方可清洗。”
“吾等追隨聖者,絕無貳志。”那些伏地之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王卅一隨即上前,高高舉起了手中一塊令牌,令牌之上銀光流轉,隨即崩散出了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在了每一個人的眉心之處,輕輕一觸,便消失無蹤。
令牌的背面,霎時便多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銀色小點,正對應著場中眾人。
“此牌名為贖罪令,你等罪孽皆記錄於此,罪孽償清之日,方得安享極樂。”王卅一高舉著令牌,解釋了一句。
這枚令牌,正是單烏在突破仙凡之界之後,在雙角金蠶的指點之下,依著通天鏡的道理,自己折騰出來的一件勉強算作法器的東西。
一團靈氣可以一分為二,互為陰陽,並在冥冥之中有所呼應,這正是通天鏡的道理所在,讓單烏拿來依樣畫了葫蘆——如果沒有突破仙凡之界,根本就不會體會到靈氣之中陰陽二分那些細微的差別,更別說操控那些靈氣隨心所欲地進入死物之中,卻依然保留有一些淺淡的自我意識,在受到觸發時自主變化。
——靈中有識,正是踏入仙凡之界的特徵。
石泉與王卅一靠著這枚贖罪令,輕易便可掌握這支軍隊的一舉一動,再加上極樂散的誘導之效,這所謂的明部,在一夜之間,便已經徹底地更換了主人。
……
木宛並沒有跟在石泉的身邊,所以她並不知道石泉王卅一這些凡人揹著她居然有那麼多的手段可以用。
在石泉若有似無地提到了對李天師失蹤的擔憂,以及苦惱於到底應該怎麼應對那些神乎其神的道法手段的時候,木宛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能夠插手的一件事——如果魏國與鄭國燕國之間的這場戰事是由黎凰和李辰之間的矛盾而起,那麼化解這場戰事,豈不是也可以從那兩人身上下手?
凡人想要對抗修真之人實在太過困難,這一點銅山關一戰已經讓木宛深有體會,於是木宛思前想後,終於決定親自前往李辰的所在之處探上一探,而不去理會石泉想要以凡人之力抗爭一切的堅持。
孫夕容等人對木宛的舉動不置可否,但是姐妹義氣,更為了以防萬一,幾個人仍是一同行動。
李辰的蹤跡並不難尋,甚至一路都有些刻意引導的痕跡,雖是針對修真之人,卻似乎並不止是為了木宛等人而設。
銅山關西北一百里處,木宛等人發現了一處看起來有些怪異的道觀。
這處道觀前不搭村後不著店,孤零零地隱藏在山谷之中,周圍有些許幻術遮掩的痕跡,在木宛等人眼裡,卻顯得欲蓋彌彰。
有一個小道童斜靠在道觀門口,有些困頓卻強打精神,似乎正在等待什麼人的模樣。
木宛等人對視了一眼,於是厲霄識趣地跨出了一步,掀去了身上的障眼之術。
厲霄的出現讓那小道童精神一振,立即挺直了身子,同時從懷中掏出了一面小小的銅鏡看了一眼,方才對著厲霄所在的方向躬身行禮:“四位真人駕到,有失遠迎。”
“那是羅關師弟的徹地鏡。”孫夕容看到了那小道童手中的銅鏡,微微有些吃驚。
“羅關早已失去聯絡許久,他的銅鏡如今在這小道童手上,莫非是遭了不幸?”元媛也有些震驚。
“或許我們早就該來看上一看了。”木宛糾結著眉頭,便也散去了身上的障眼法。
孫夕容與厲霄並肩,而木宛與元媛落後一步,四人行至了那道觀門口,卻已然沒有發現道觀之中存在有這小道童之外的人物,不由有些暗自心驚。
那小道童微笑道:“且隨我來。”
小道童帶著四人步進了觀中那荒蕪的庭院,在四人正不明所以之際,將手中銅鏡舉過頭頂,對著一片平坦地面照了過去。
地面上的泥土漸漸地淡了下去,露出了其下一條青石砌成的暗道,暗道的兩邊鑲著夜明珠,而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