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舞爪的老虎,變成了一隻軟軟落地的小貓,斜斜地落向水面,春蘭亦在此時停下了後退的動作,因為單烏那被敲了個豁口的長刀已經直接抵在了她的心口。
“這個距離之上你還沒有輸徹底,為何不繼續努力”單烏停下了進攻,於是那刀劍只是稍稍破開了春蘭胸前的衣物,隨即便回退了兩分,而他稍稍挑了一下眉毛之後,再次出言點評,“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對手,要是連這一點反擊的念頭都沒有,又還有什麼繼續修煉的價值麼”
“受教了。”春蘭抿了抿嘴,點了點頭,話音未落,便已扭轉腰身,掄起手中重劍對著單烏便砸了下來,重劍重重地敲在了水面上,瞬間便將兩個人影都一同淹沒。
明珠和明臺此時也被這邊的動靜驚動,紛紛湊到水潭邊探頭張望,只見那團水霧之中兩個影子上下翻飛,只依稀看得出那手持重劍的女子一次又一次氣勢洶洶地衝向單烏,每次都是一個短短的剎那便被莫名其妙地再一次打回水裡,以明珠和明臺的眼力只能勉強看得出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巨大,同樣亦看得出那女子在百般嘗試之後逐漸的調整與進步至少這交手的時間有了一些幾不可查的延長。
明珠看得也有些躍躍欲試,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明臺拉住了衣袖:“我們明顯是連陪著練手,前輩都看不上的存在”
明珠有些氣憤明臺的自我拆臺,卻又不得不承認明臺說得沒有錯誤。
“我們還是努力去將前輩傳授的那秘法研究透徹吧,那秘法雖然無法短時間內提升我們的修為,但是作為某些關鍵時刻的後手還是很有用的。”明臺拉著明珠往回走去,“前輩對我們也算是仁盡義至了。”
這兩人的修為和資質其實不差,但是就算是正常條件下,單烏也不知道短時間內怎麼做才能讓這兩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有什麼醍醐灌頂一般的領悟,更何況這兩人怎麼看都是玉陽子擱在自己身邊的眼線,沒有直接拋下他們揚長而去就已經算是單烏考慮到自己的處境而心有顧忌了。
所以單烏在兩人糾纏之後,索性給出了天魔解體這樣先傷己後傷人的功法他根據那兩人的修為境界,將天魔解體的原理稍微改變了一些,讓他們可以以一隻手或者一隻腳的代價來發出超出他們極限的一擊,並以燈會之時那綠衣人的舉動作為參考類比。
在單烏看來,天魔解體雖然對他自己來說的確很是有用,是他在豁命之時還可綁上幾條人命的潛藏手段,但是以這兩個小少爺的性格和行事模式來說,這其實是一種看起來很厲害但是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用上的雞肋功法只要虹霞島的那些家丁們還在,所謂的關鍵時刻,只怕永遠都不會落到這兩個小少爺的身上。
“其實我覺得我們也應該實際練習一下,至少得知道如何把握住所謂的關鍵時刻。”明珠跟著明臺回到圖畫前的時候,忍不住開口說道。
“前輩不是已經說了,所謂的關鍵時刻,就是你覺得用一條胳膊或一條腿換一個反擊的機會都覺得心甘情願的時候麼”明臺回答道,“這種生死一線的時機,就算讓前輩與我們對練,我們也不可能真正體會到啊。”
“的確。”明珠默默地點了點頭,只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但是卻又沒有哪裡真的存在問題。
山谷的外圍,一片陰影之中,一個老人裹著一層彷彿樹葉編織而成的衣裳,如入定一般閉目不動,不動用神識的話,一般人根本不會發現此處居然有一個人默默地潛伏瞭如此之久。
此人正是先前勸解蒲璜的那個老人,名為向望海,他的兄弟向望山便是被單烏一刀削斷腦袋的那個人。
此時,向望海正以神識試探著遠處那些年輕人的一舉一動,於是他知道了明珠和明臺兩個人冥思苦想的糾結,知道了那個陌生少女伊伊的存在,同樣也知道了春蘭與單烏兩人在那水霧之中打得熱火朝天。
“嗯,看起來果然有些貓膩。”向望海已經能夠判斷出春蘭的情緒了春蘭幾乎是毫不掩飾她在轉修劍道之後的欣喜與慶幸,對單烏的指點也是字字句句都牢牢記下並反覆理解意圖消化吸收,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情緒會不會影響到春蘭對於豐城城主的忠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種好感會讓她對單烏手下留情。
“不過,或許正是這樣反而才能在他身邊埋下釘子。”向望海思索了片刻之後,卻又覺得如此直白的表現未必就是真相。
“反正春蘭身上留有血契,而春蘭本身甚至都可能成為那小子的弱點他在春蘭身上已經下了很大的本錢了,要是真打算護送春蘭去參加彭萊的入門之試,這關係嘖嘖”向望海盤算著,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