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彷彿沒有感受到宋帝王的不滿,而是繼續了自己的話題:“我覺得,我們應該主動去聯絡秦廣王等人。”
“聯絡他們?你在想些什麼?那小子居然能把你嚇成這樣?”宋帝王站起身來,走到了康城的面前,面露慍怒之色。
“不是,不是,宋帝王殿下你且聽我說完。”康成連忙擺手,示意宋帝王稍安勿躁,“在我與平等王的交手之中,他說了一件事,那就是楚江王也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正因為如此,他才有信心來對我出手。”
“楚江王死了?”宋帝王的臉色變得越發地精彩。
“是的,平等王顯然對那邊的仇恨要更深一些,也就是說,我們完全可以以此事為藉口,提出與他們聯合的建議……並且輕而易舉地藉此完成對他們的打壓——畢竟我們現在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唔……你這麼一說,倒的確是可行的法子……”宋帝王的神態和緩了下來,明顯對這一點有些心動,於是和煦地拍了拍康成的肩膀,回到了座位上,捻著自己的鬍鬚,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並且……”康成打量著宋帝王的神色,猶猶豫豫地又開了口,“我覺得我們也不應完全忽略平等王的存在——在合作之前,我們應當將這十八層地獄都徹底地搜尋一遍,也好找出他的藏身之處。”
“不錯,搜尋單烏這件事,倒是正好用來給秦廣王他們一個下馬威。”宋帝王眉頭一皺,隨即點了點頭,開口肯定了康成的部分提議,“不過這件事得在真正壓服了秦廣王他們之後才行,否則的話會被他們留下可趁之機。”
……
“你怎麼看?”五官王皺著眉問道,他的對面坐著的是秦廣王,依然是那麼一幅老邁腐朽的模樣,而閻羅王一身黑氣地飄蕩在旁邊,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看起來他們是真的打算趁火打劫了。”秦廣王看著放在三人中間的那三張一模一樣的帖子,輕聲地嘆了一口氣。
“我想問的是,他們說楚江王已死在平等王的手上,是真的麼?”五官王臉上有些憤怒有些悲痛,也有些不甘於,也不敢相信這帖子上所陳述的一切。
“十有**。”秦廣王耷拉著眼皮點了點頭,“而且我疑心鬼差也已經死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嗅到味道就下來收屍了。”
“那難道也是平等王下的手?”五官王的臉色又黑了幾分,眼見就和旁邊的閻羅王有的一拼了。
“算算時日,正是平等王離開的那一天開始的,如此,你說呢?”秦廣王反問道。
“那麼……我們就接受他們的合作?”五官王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那些請帖,略有些艱難地問道。
“只有這一個法子了,楚江王一死,我們便是絕對的弱勢了,就算沒有單烏,就算他們不來找我們,我們也不得不主動向他們投靠過去了。”秦廣王輕輕地嘆了口氣,“割肉放血,低頭稱臣,都是一樣。”
“不,我覺得我們不能就這麼貼過去,我們不能就這麼乖乖地去那黑繩地獄。。”五官王明顯地能感覺到自己等人這一去便等於是羊入虎口,於是開口反對。
“嗯?不知你又有什麼意見?”秦廣王臉上的皺紋微微顫抖了一下,抬眼看向五官王。
“我想了一下,既然他們發下這請帖,自然是會做好準備,埋伏好一切的,我們就這樣過去,豈不是白白給人送菜去了?”五官王問道,“為什麼我們不能讓他們到我們的地盤議事?就算他們顧忌我們會在自己的地方做手腳,楚江王那寒冰地獄如今已經是無主之地,更是隻剩下那些不會武功的神女,難道也不行麼?”
“你以為他們會同意你這提議?”秦廣王似乎聽到了笑話一樣,呵呵地笑了起來,“你以為這些只是客客氣氣送上門來請求見面議事的請帖?你以為他們真的只是想合作搜捕平等王?你以為我們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錯啦,這是他們給我們下達的通牒,如果我們不乖乖地順從他們的意願,他們一定會以我們窩藏了平等王這種危險人物的名義,直接找上門來,對我們動手的——所以他們才會特別強調楚江王的死訊,強調我們的痛失手足,這種言外之意,你可要好好捉摸一番。”
五官王張口結舌地看著秦廣王,又看了看那請帖之上墨色的字跡,只覺得自己腦子裡彷彿開了道場一樣,嗡嗡嗡地響成一片。
“這世道,一轉眼,風流雲散,救不回……”秦廣王搖著頭,似吟似唱地念叨了這麼兩句,而後一聲長嘆。
嘆得五官王只覺得自己臉上的那些肉,也都一起飛流直下三千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