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的枷鎖懸掛在自己頭頂之上的模樣。
而後,一個浪頭拍了過來,不管是這虛無之中的視線,是懸在頭頂之上的枷鎖,還是那一段無所依附的感覺,都被嘩啦嘩啦地拍了個粉碎。
……
單烏推開門打算走出去的時候,衣冠楚楚,面目溫文,看起來有點像藍公子,但他知道,自己學的是文先生。
單烏覺得自己似乎又有一些不同了,雖然眼下還說不上來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有很多事情,都已經大浪淘沙一般,從他的記憶之中淡了下去。
這種感覺,或許說是神清氣爽,也未為不可。
單烏的手扶在了那扇水晶拱門之上。
只是些許的遲疑之後,單烏的手指用力,於是那扇水晶拱門便在單烏的面前往兩側開啟,彷彿在他的眼前揭開了一層籠罩住世界的迷霧,而所呈現出來的新的世界,美麗,通透,充滿了無限的希望。
單烏一步踏出,門後的世界便再也與他無關。
……
“喝杯茶醒醒酒。”文先生靠在一處露臺之上,示意單烏在他的對面盤膝坐下,而後將一杯碧綠的茶水推到了單烏的面前。
單烏點了點頭,端起那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入喉,卻轉瞬化作了一絲通透的涼意,讓他不由自主地全身打了個激靈,而身體之中那些本已消融的涼意也因此重新浮現,甚至隱隱有匯聚成團的跡象。
“這杯茶裡就是洗髓丹。”文先生輕輕一笑,他的話語勾起了單烏曾經的記憶。
“據說能增長一甲子的功力?”單烏的眉梢一挑,細細感應,隨即搖了搖頭,“果然不是……不過,難怪楚江王想要得到這丹藥。”
楚江王顯然是察覺了文先生的不同尋常,如果不是單烏的話,她仍是最有可能從那九個閻王之中脫穎而出的那一個。
“你的天賦很好,不光是習武,哪怕修真,也是一樣。”文先生看著單烏的反應,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惜現在還不是引你入門的機會。”
“我有機會入門麼?”
“好好替我辦事,自然是可以的。”文先生說著,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唔,那些女子還活著的,你願意的話,便讓她們跟著你吧。”
“不要了。”
“哦?這回你倒是看得開了。”
“經歷過了,便覺得不過如此了。”單烏笑了笑,“我沒空回頭的。”
“看來我這十年時間,等得的確很值。”文先生笑了起來,舉起茶杯,起身走到了露臺的邊沿,而後手腕傾覆,便將那一杯綠幽幽的茶水撒落在了半空之中。
一片水幕便這樣凝固在了半空之中,而後那水幕之上影子微晃,出現了一個長相有些像男人的奇怪的女子。
那女子出現之後,對著文先生微微行了一禮,而後抬起頭來,卻是雙眼眨也不眨地看向了單烏。
單烏先是有些疑惑地打量著這個女子的外貌,而與她的雙眼對上之後,單烏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女子居然正是楚江王花似夢。
“楚江王?”認出來那女子是誰之後,單烏不由地微微一愣,臉上沒有濃妝的花似夢,對他來說,簡直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雖然只是一片虛幻的影像,似乎一陣風吹過這水幕便會散開,而後這人影便會消失無蹤,但是,這水面上映出的楚江王的影子看起來卻彷彿是一個活人一般,雖然是張男人面孔,偏她一雙眼斜斜地看過來的時候,其中柔媚之意,仍是恍如秋水含煙。
“她死在生死崖上,所以能夠輪迴轉世,而今天是她的頭七,也就是回魂之夜——她發現了你,所以一直在這附近轉悠,而我方才略覺無聊,便與她打了個賭,如今勝負已分,索性就讓你們兩人見上一面,也好讓她安心上路。”文先生呵呵笑著,袖著手懶洋洋地坐回了蒲團之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單烏不知道文先生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麼,當然更不知道花似夢這突然出現的目的到底為何,雖然他疑心花似夢是想找自己來報這殺身之仇的,但是花似夢看向自己的目光,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如果真要說,反而透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失望與哀怨。
難道花似夢對自己還曾有過什麼期待不成?
單烏有些疑惑地將視線轉向了文先生,而就在這個時候,水幕微微盪漾,卻是花似夢開了口:“文先生您所說的果然沒錯,相見爭如不見,是我輸了,我無話可說。”
“如此,這凡人世中,你可還有什麼心願